“查！給我狠狠地查！”
一聲怒吼從相國宮內傳出，老皇帝氣得眉毛都飛了起來，頭頂的帽子被他甩在一邊，他用手撐著桌子支起自己的上半身。
“不管是誰，一路伏擊我的孩子就是蔑視皇權！”
老皇帝狠狠地拍了龍書案:“能派的都給我派出去，我要看看誰在造反！”
宮中突然忙碌了起來。
七皇子外出遇刺，而且不止一處。普通百姓和一些小官可能會認為這已經算是天大的事，然而在三品以上的官員眼中，這隻是小事。
那個最不成器的七皇子，扶不上牆的爛泥，死了，也就死了。第一他不賢明，第二他沒有突出貢獻，與其說多一個讓自己行禮的廢物，還不如沒有的好。
然而，淩浩也在被埋伏的圈子裏。
淩浩很生氣。
一路上十數次刺殺埋伏，頻率高達一天一次，淩浩已經煩了。
老皇帝和幾位文臣都發現，淩浩的手上多了幾道傷痕。
那幾道傷痕在淩浩看來，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哪怕這傷痕是由人命堆出來的。
可隻是幾個刺客讓自己負傷掛彩，淩浩很沒麵子。
他閉著眼靠在一旁的一根柱子上，雙手環胸，胸膛的起伏和滿臉的怒容卻讓這屋中充斥著另一種壓抑。
不是帝王的蒞臨之氣，而是一種一言不合血流滿地的野蠻霸氣。
老皇帝拍了拍手讓別人下去，隻留下他和淩浩兩個人，然後老皇帝臉上的震怒和陰沉一下子消散，他知道和淩浩單獨待著很危險，可是邊疆缺不了淩浩，必須和他單獨談一談。
“朕會查。”老皇帝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淩浩。
“哦。”
老皇帝並未對淩浩的失禮有什麼明顯的表現，反而是低下了頭，有些中氣不足:“朕會給將軍一個好的解釋。”
“嗯。”
老皇帝的胸膛慢慢起伏，他深吸了一口氣:“這次是朕的錯，給將軍的補償一定會讓將軍滿意。”
淩浩看著老皇帝:“我等著你的解釋。”
然後他轉身離去。
淩浩有這樣的自信和底氣。
他練出來的軍隊，一定屬於自己。
之所以老皇帝給自己的軍力越來越少，就是因為自己手下的兵，並非忠於皇室，相對於那塊不起眼的虎符，自己的血脈或者腰間的佩劍，在士兵心中占的比重肯定更大。
淩浩手中，不到兩成的兵，硬是守住了四五成國土。
老皇帝撤去旁人，不隻是為了給淩浩麵子，可能也是讓淩浩發泄的不滿，無人看到。
淩浩離開一會兒，所有人再次進來。
老皇帝讓人把趙芻帶上來，他看著自己的兒子，眼裏閃過一絲心疼:“老七，沒事吧？”
趙芻低下頭，眼裏閃過嘲諷的光，他恭恭敬敬地開口:“回父皇，孩兒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老皇帝喃喃，“沒事的話，就回去吧。”
……
趙芻站在家門前，低頭想了很久。
他推開了門:“娘，我回來了。”
屋內布滿灰塵，四周的窗口被布包裹，隻要稀稀落落的陽光從縫隙裏透過。
首當其衝的台子上，是一座牌位。
趙芻的母親很早之前就已經死了。
趙芻隻記得印象裏的母親，那時候，他很小，記憶很模糊。
然後五六歲的時候，母親去世了。
他不知道是誰，幹了什麼。
趙芻蜷坐在一旁，顯得落寞。
“娘，孩兒在荒蕪之地遇到一個叫沈澤的小家夥，能治好孩兒的病。
“娘，孩兒在回來的路上遇到好多圍追堵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