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齊柯再顧不得原先想要將沅馨藝置之死地的念頭,忍著疼痛,從地上爬起,驚訝地看著亭中依舊淡然穩坐的沅馨藝,冷然開口,“暗是你的暗衛?”
無視沅齊柯此時幾乎要將她吞滅滔天怒氣,沅馨藝淡淡地點了點頭。
暗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卻已是輕握劍柄,隨時準備利劍出鞘,護衛亭中這個淡然而坐的女子。
卻不料沅齊鑫隻是冷冽地將手中凝聚地真氣狠狠揮向一旁的花壇,而後拂袖而去。
沅馨藝未作一語,隻是淡淡地笑了笑。
看著明顯鬆了一口氣的暗,沅馨藝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袖,淺淺地勾了勾嘴角,“想不到素來風輕雲淡地暗衛之主,暗竟也有今日這樣緊張的時候。”
微微仰起的臉,流光溢彩的眼眸中帶著淺淺的笑意,顧盼生輝。
暗微微有些窘迫,不動聲色地躲開了沅馨藝的手,暗微微垂眸,“保護公主乃屬下職責,自是應當謹慎些。”
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暗清楚和惠公主素來不注重這些所謂宮廷禮儀,但君是君,臣始終是臣,如此越矩的事情,還是……避著些。
見他這番模樣,沅馨藝也失了逗他的心思,淡淡地揮手屏退了暗。
獨自一人坐在這孤寂的涼亭之中,沅馨藝忽然覺得莫名的悲涼和孤獨。
前世看那些宮廷的小說,她總覺得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形容未免太過言過其實。可如今,親身置於這後宮之中,她才真正體會到那句“高處不勝寒”的淒楚。
誰說擁有一切便能永世安好,如今這般從來不是她想要的。
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沅馨藝倦怠地趴在了石桌之上。許是因為真的倦極了,又或者是因為暗的暗中守護,沅馨藝竟是安心地睡了過去。
再度醒來的時候,沅馨藝卻驚訝地發現,自己已然回到了紫梧宮,自己的寢殿裏。
微微張了張嘴,卻發現此刻的嗓子黯啞無比,竟連話都說不出了。
剛想起身下床,房門卻被輕輕推開,沅齊鑫便探頭探腦地出現在了門口。
沅馨藝眸光輕和,輕笑著向他招手。
沅齊鑫見狀,嬉笑著跑到床前撲進她的懷裏,開口的語氣中竟是淡淡的擔憂,“皇姐今日竟如此不小心,竟在後花園中睡了過去。若不是慕哥哥不放心去找你,隻怕以暗的性格,今夜是要你二人一站一坐的睡在那後花園中了。”
小大人似的口氣,讓沅馨藝輕笑不止,這孩子,雖是十歲左右的年紀,卻總會時不時的露出這般小大人的模樣。
看著沅齊鑫粘著她時乖巧的樣子,沅馨藝忽然不知道是該欣慰於他的乖巧,還是該悲哀於他這般的過於早熟。
輕輕抬手撫了撫他的發頂,沅馨藝啞著聲音開口,“鑫兒,今日是皇姐不對,皇姐讓鑫兒擔心了。”
柔和的眸光,淺淺的笑意,再不複先前那個滿身戾氣的和惠公主。
麵對如此溫柔的沅馨藝,沅齊鑫卻隻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皇姐,我不是小孩子了!再過幾日,父皇便要下旨冊封我為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