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穎躺在床上,用被子蒙過頭不理爺爺,越言臻怕她悶壞了,去扯被子讓她的小腦袋露出來,越穎就轉身趴著,把臉埋在枕頭裏還是不理爺爺。
“穎兒別鬧啦,”越言臻揉著孫女腦後細軟的頭發哄道,“爺爺心疼呐!”
“爺爺才不會!”越穎悶聲悶氣地說道。
“誰說爺爺不心疼我家穎兒我就打她的小屁股!”越言臻隔著被子輕輕拍拍越穎的小****。
“爺爺一點都不聽我的話!”越穎賭著氣控訴道,“說好了讓我和雪小姐公平競爭,爺爺卻去找雪小姐的麻煩,現在明先生生氣不理我了,他以後都不陪我玩了!”
“穎兒!”越言臻疼惜地說道,“如果你真的喜歡瑜明,爺爺明天就去找項軒驌爺爺,和他商量把你和瑜明的親事定下來!”
“我才不要和項瑜明在一起,”越穎毫無情緒地說道,“我見到他難過我也會難過,我才不要難過。我又不是想要拆散他和雪小姐,我隻是要他說一句‘我愛你’,讓他說這句話有這麼為難嗎?”
“穎兒,這句話是不能隨便說的,如果他真的愛你他才會說啊!”
“才不是!我要別人說別人馬上就說了!”
“不是出自真心的話當然可以隨口說啊!”
“那我也不是要明先生真的愛我,我隻是要他說說而已!”
越言臻望著哀憐的穎兒不知說什麼好,緩了一下才說道:“都怪爺爺不好,當初向南雪欠交學費時爺爺就不應該網開一麵讓她跟讀,如果她早早離開珀麗就不會有後來的這些事了!現在又不知道是誰幫她交了學費,讓事情變得更加棘手!”
“雪小姐的學費是我交的,雪小姐骨折住院的醫藥費也是我交的,我隻是希望明先生和雪小姐在一起了會心情好好地陪我玩。”越穎認真地說道,“不過剛才我已經答應明先生不再利用雪小姐了,所以我和爺爺都不去打擾雪小姐了好不好?”
“穎兒!”越言臻無言以對,頓了好一會才想出話來勸道,“穎兒,愛一個人不是這樣愛的,愛情是不能拿來分享的!你對向南雪再好,瑜明隻是感激你,不會因此接受你!穎兒,聽爺爺的話……”
“我不要聽,不要聽!”越穎把枕頭蓋在頭上叫道,“又不會有人真的愛我,我也才不要愛上任何人!又沒有人說要等我,我也才不要再等任何人!我很難過,我想大哭一場,為什麼我哭不出來!為什麼淩兒一天到晚想什麼時候哭就什麼時候哭,眼淚嘩啦啦地永遠都流不完!為什麼我明明難受得要命,卻沒有一滴眼淚!為什麼全世界都可以呼呼大睡,就是我不可以!我討厭失眠!我討厭做惡夢!我討厭!我討厭!”
“穎兒!”越言臻擔心地去扯越穎的枕頭,越穎卻死死地抓住兩頭不放,他隻能靜靜地任由她發脾氣。越言臻的目光變得幽遠,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五年來,穎兒想要什麼就給她什麼,想做什麼就讓她做什麼,她都快樂不起來嗎?
靜默了很久,越言臻又去拿開越穎的枕頭,這回越穎的手鬆開了,越言臻心疼地撥開孫女垂落的頭發,看到了她蒼白的臉頰,越穎突然毫無生氣地問道:“爺爺,我有沒有在活著?”
越言臻的手僵在穎兒冰涼的臉頰上,過了一會,他故作輕鬆地說道:“小傻瓜,怎麼這樣問呢?爺爺會讓穎兒快樂地活著!”
越穎幽幽地說道:“如果死的人是我,大家是不是會開心一點?”
“再亂說話爺爺又要打你的小屁股了!”越言臻又想開玩笑地去拍拍穎兒的小屁股,可他的手卻像他的心一樣似有千斤重,怎麼抬都抬不起來。
越穎難過地說道:“是我害死了姐姐,是我害爸爸媽媽因此離婚,是我害大家都不高興!”
“不關穎兒的事!”越言臻安慰道,“是爺爺不好,是爺爺沒有照顧好姍兒!”
“都是我不乖,”越穎傷痛地說道,“我又不喜歡聽小提琴曲,還要鬧著跟姐姐一起去音樂會。如果我不去音樂會就不會心煩地亂跑,如果我不亂跑大家就不會急著去找我,如果不是留下姐姐一個人在等,姐姐就不會認識他!我是和姐姐一起出生的,我隻是不想和姐姐分開太久,可是卻是因為我的任性就再也見不到姐姐了!”
“這不是穎兒的錯!”越言臻解釋道,“是大人們太緊張了,覺得斌兒和姍兒都太小,不準他們談戀愛……穎兒,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