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棋鎮仍然燈火通明,但是如果現在有人進到鎮子裏麵,會發現整個小鎮都非常安靜。就算是晚上也不應該如此安靜,晚上也應該有一些諸如夫妻間的爭吵,孩子的啼哭之類的聲音。
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座小鎮已經沒人了。有燈火不代表有人。
對風淩來說,這絕對是難忘的一晚。他被爺爺抱著,清越抱著昏迷不醒的長章,經過了一段長時間的滑行,順利得到達地下,不知道離地麵有多遠。他們不是第一個,他看見已經有不少人在下麵,幾個長老也到了。一些成年男子舉著火把在清點人數,在火光的映襯下,他看到族人的臉上有的寫著木然,有的寫著興奮,還有的在哭泣,看不出是因為高興還是害怕,場麵有些混亂。
老人看了看他的族人,招手讓一個男子過來,“旭,人到齊了嗎?”“還差道長老”,男子話音剛落,突然又有個人突然從洞口滑出來,落地的時候沒站穩,“哎呦”一聲摔了個跟頭。
“哈哈”,風淩見狀滑稽忍不住大聲笑了出來,大多數族人也忍不住想笑,但又不敢笑出聲音。那人狼狽地爬起來,狠狠瞪了風淩一眼。老人趕緊上前,“道老弟,你沒事吧?”“哼!你才有事!”正是道不盡,挖掘這條密道的功臣,卻以這種方式出來。老人也覺得有點滑稽,但道不盡是小孩心性,一會就會忘了這事。
眼看人已經到齊,老人向阿旭要過一支火把,跳上一塊石頭上麵,人群安靜下來,目光集中在他們族長身上。老人清了清嗓子,看著他的族民:“難為大家了,我們要再走一段不平坦的路。現在是我們金族最艱難的時刻,也是最關鍵的時刻,這段路關乎到我族的生死存亡!”老人聲音突轉高昂:“但這是一條回家的路!既然這個大陸不歡迎我們,那麼我們便回家,回到不會欺負我們的家!”“回家!回家!”下麵族民大聲喊道,群情激昂,剛才的縈繞在金族人頭上的懷疑,不解,忐忑都消散殆盡,此刻的金族人充滿鬥誌和希望,因為飽受欺淩的人們最需要的是一片平等的土地,而這片土地正在前方等待他們的到來。老人高舉火把:“出發!”
終於出發!金族幾千人浩浩蕩蕩走在這條未知的路上,他們當中大部分人都沒有去過金風百山,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原來金族還有這麼一個“家”,最初對於這次遷徙,有的人期待,有的人擔憂,更多的人是無可奈何。如果說裏麵有誰是高興的,風淩肯定算一個,他在星棋鎮早悶得發慌,去一個新鮮的地方正合他意,小孩子才沒有對未知的恐懼。
密道並不算窄,六七個人並排著走也不擁擠,為什麼密道是這個大小呢?隻有一個原因,就是打通密道的風速輪剛好這麼大。密道也並不算太長,挖掘這條密道主要是為了避開四族耳目。星棋鎮位於高原,而這條密道是一直向下挖掘,待四族發現情況不對他們早已消失得神不知鬼不覺。
金族的大部分人還沒到十分疲倦,這條密道便已經走到盡頭。一是路並不長,二是金族世代以鍛造為生,無論男女大都身強力壯。風淩一直走在隊伍前頭,率先發現出口處透進來的光線,馬上興奮得大叫一聲:“我們到啦!”
原來天已發白,新的一天來了。
隊伍也躁動起來,已經有人迫不及待地跑出洞口,也有人回頭幫忙清點人數,檢查有沒有人掉隊。老人也跟著走出洞口,外麵是一片平坦的空地,這裏沒有下雪,站在空地可以看到對麵是一座高山。空地不大,可以看到它的邊緣。第一個跑出來的人已經去到了邊緣處想看個究竟,剛一探頭出去便迎麵一陣狂風刮過來,險些被吹倒在地。
原來這是一片刀削般的懸崖,洞口剛好開在峽穀中間。下麵是一條湍急的河流,浪花飛濺,若是失足掉落恐怕屍骨全無!又是一陣狂風刮來,那人受了驚嚇,趕緊退了回來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