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短短桃花臨水岸(上)(1 / 1)

王荑甫出房門,便見憐花靜靜的坐在曲橋邊,長發鬆鬆綰就,如章魚般靈巧的金絲帶也懶懶的垂在一邊,探到溪水裏。王荑歎了口氣,一望天色,依然和初來時一樣,既不是豔陽天,也不是晨昏色。要麼是碧藍,要麼透點微紫,萬花神界的結界,果然是包羅萬象,無遠弗界。

這幾天,水母一直不見王荑他們,直派人上報牡丹皇後,說等朝廷通知,然後派憐花守在王荑三人門口,憐花也真是盡責,王荑無論怎樣問問題,她也隻是微笑,或者幹脆眼睛一閉,就在這唯一通路--曲橋上定了下來。作為水母侍女,靈力高絕,從來不擔心王荑諸人從這邊闖過去,再則水母下了桃花神咒,一動一靜,水母比誰都明白。

於是王荑和王翰王琿倒真是沒了法子,隻得在廂房裏等著,王翰生性沉穩,幾日時間並未見得急躁,隻有點擔心母親不知道了自己兄妹三人行蹤會著急,但是擔心也無益,隻安靜修行等待。王琿便很是有些忿忿了,先是拿庭院花牆撒了一通氣,破神掌做了一番很到位的耕耘工作,劈裏啪啦一陣後,小小的草很快就在這新開墾的地上有了綠色,那些侍女們笑道王琿原來是來幫花界開些新地的。王荑隻是經常仰起俏臉,看看天,拔幾根草銜在嘴邊,很是悠閑的樣子。

“明天水母便將要送你們去坍淵了”憐花突然發話了,卻是眼睛也沒有抬,仿佛說話的是別人。

“坍淵?”王荑似乎更驚訝憐花的開口說話。

“坍淵是牡丹國都城,也是那些牡丹居住的地方。也是牡丹皇後的宮殿所在。”

“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麼?”王荑仍微笑著問

“因為你們這一去,恐怕就不會再有機會回來了,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人’,便說了些廢話,凶吉難料,自己保重了”

王荑眉頭一皺“為什麼會這樣?什麼叫回不來了?”

憐花卻突然不再說話,把頭一低,絲帶從水中撤了回來,便有暗紅色流光隱隱遁去。岸上也有淺光閃過,王荑領悟到,原來這幾天憐花在此亦坐守了一個結界,足見水母之謹慎。

這時有侍女來報“憐花姐,水母請您回去”

憐花應聲到“知道了,你回去跟水母說,我馬上就來。”然後手腳極快地在王荑手中塞了一個小竹簡,轉身離去。

王荑下意識感覺到,事情不平常。

第二天一大早,王荑三兄妹便聽到前麵有慌亂的腳步傳來,拉住一個侍女一問方知,牡丹國總藩籬司薔薇脈謁親自來了,說是負責牡丹國防禦的藩籬部通過各脈謁商議,決定由總脈謁來押送兄妹三人進坍淵,王琿笑道,這甚花界怎也有如此惡俗官場?這也可以憑借來爭功?

最後兩個時辰的爭吵結果是水母與脈謁同時押送,一輛檠木車,由四隻成型爬山虎驅使。這成型爬山虎身上是綠色紋脈,溫順乖巧,速度卻是一日千裏,並天生有縮地成寸之法術。除去其間禁絕此術的三千裏磐蝗山,其他的地方便是瞬息間便至。

檠木車被前麵薔薇脈謁和後麵桃花水母的坐駕夾在中間,在三千裏磐蝗山崎嶇狹窄的山道中,真是插翅也難飛了。

車中,王荑和王翰王琿小聲商量著...

檠木車是花界的“運輸專用”

車,一般由檠木樹成人型後蛻下來的樹幹做成,絕對的堅固耐用。在運輸靈源的過程中,

都由檠木車來運送。就算從萬丈深淵中掉下去,也絕對不會有絲毫損傷。但是檠木車質地太堅硬,坐在裏麵就不會是那麼舒服了。所以王荑和王翰王琿在裏麵真是有點不太適應。

突然

車停了。

“怎麼回事?”薔薇脈謁不滿地掀開簾幕。

“稟脈謁大人,前方通道被一大片巨石堵住,且後方隱隱有土龍巨流的聲音,爬山虎不敢硬行開石!”

“土龍巨流?這幾天並未有潮汐啊,神界外仙山島之水難道又湧進來了?”薔薇脈謁思考著,緋紅的臉透出沉思的顏色。

“定是有他人搗鬼,馬虎不得,去叫蘆緹護法探探虛實!”

“遵法旨!”

隻見車右邊飛出一白衣道者,頂上係一白金翔龍冠,通體白衣白褲白拂塵,攀緣著山壁,磐蝗山飛行術被禁絕,這攀爬術倒是通行無礙。這護法穿得如此飄逸,動作也不含糊,雙腳在石壁上一點,便如同吸盤般走得穩當塌實,真比平地還要順暢。

王琿在車窗中見得分明,“時機到了吧”

王翰卻小聲道,“別急,再看”

王荑已經喚出紫痕劍靈,劍靈經符法“長空隱月”加持,化做不可見之一點流瑩,跟上了蘆緹護法,輕輕沾在了他的衣角上。王荑雙手疊加,手中熒熒之光,蘆緹護法的行蹤從中顯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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