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行(1 / 2)

夜色已深,周闕蹲坐在門口,今夜沒有星星,黯淡的夜空無盡的沉寂。有一陣,他以為是自己眼花,幾點光華從空中劃過,一定是流星,他自語。其中一顆“流星”墜落的方向不正是天涯劍派的所在嗎?那可是晉國八大門派之一,門內弟子主修劍道,當代門主段長空更是身負盛名,號稱九天之下第一劍。那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境界呢?聽說頂級高手們都能不借力一躍數十丈,徒手斷金石,不飲不食數天而形神無損。周闕想起小白曾借給自己翻閱的一本書,名字好像叫什麼《浮世錄》,上麵記載了大陸國家地理分布,各方勢力的大致情況,還有很多軼聞奇觀,以前他一直都是拿來當神話看的,因為書上多次提到人類高手淩空格鬥,力劈高山,修行到極致能千年不死,那還是人嗎?還記得書的作者是一個叫天機子的人,記載成書在大晉建元四十八年,今年是承德十二年,中間換了兩個年號共計151年,如此算來不過兩百年多一點,周闕笑道,那天機子豈不是還可能活著?他轉念一想,德光大國師已經活了四百多年了,從大晉建國起就擔任國師,似乎是有點可能。

“喂,小子,”這時候屋頂傳來小聲的笑聲,周闕知道自己的老朋友來了,探身看看家裏,燭光已滅,於是搬起地上橫放的梯子,輕手輕腳上了屋頂。

屋頂一個少年,正賊兮兮的盯著自己笑,他叫葉宣,兩個月前在一條河中被周闕發現得救,當時周闕家正往伏源城遷徙。不料這小子醒後就怎麼也不願意離開了,說他也是要去伏源城的,求捎一程,還塞給了周父一顆大珠子。於是葉宣就跟著周闕到了伏源城,沒想到才進城他就神秘失蹤了,直到最近經常半夜三更出現在周闕家屋頂。

葉宣不過十六七歲,隻比周闕稍年長,在一起也頗有些共同話題。周闕把今天在街上遇到殺手的事情對葉宣說了,他取笑葉宣道:“你還說你是個殺手,我今天下午就遇到三個,不過很菜,還沒打就被仙女姐姐收拾了。”

“什麼?有人要對你動手?還有仙女姐姐?你小子腦袋進水了吧。”葉宣一臉的不相信,伸手就在周闕頭上拍了一下,“我可是貨真價實的殺手,有陰影的地方···”

“有陰影的地方就有暗月閣的殺手,我是未來的暗月之星···”周闕搶白了葉宣一頓,每次他都是這些套話,自己都背熟了,連神情都學得一樣,“得了吧,不會水的未來暗月之星。”葉宣又被揭到了傷疤,有點羞惱了,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對周闕說:“走,今天小爺帶你見識見識殺手的工作現場。”看來為了讓周闕相信他是一個殺手組織的人,維護自己作為一個殺手的尊嚴,葉宣已經豁出去了。

說著葉宣就起身了,周闕也要看他笑話,兩人二話不說,翻身下了屋頂。

走在路上葉宣回頭對周闕叮囑道:“待會兒我們要去看一個很喜歡裝逼的家夥殺人,盡量躲在我身後,別嚇的尿褲子了。”周闕不住的點頭,心中卻奇怪,怎麼走到城西了?這一片都是歌樓伎館,來這裏殺什麼人?他把疑問說了出來,葉宣有點不耐煩了,說:“這是絕密行動要求,客戶要求將一個叫黃飛宏的倒黴鬼殺死在醉春坊的門樓下,明天就是最後期限了,那個家夥一定選擇今晚動手,你就等著看吧。”“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別廢話,快走!”

周闕打量著夜深仍然燈火通明的一片歌樓伎館,很容易找到了醉春坊,巨大的門樓在燈火裝扮下極為醒目,門樓上三個鎏金大字更是奪人眼目,好像還有署名,莫語,竟然跟一個大詩人同名。即使是夜深如此,也有不少衣著光鮮之輩來往不息,相較之下,邊上的另外幾家就遠遠不如了。

這時候葉宣拉了他一把,指了指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樹,做了一個上樹的動作,要周闕爬上去。大樹不是很高,可周闕爬了兩三次都沒能上,還把手上的一塊皮給蹭了,最後還是在葉宣的托舉下才上了樹。待周闕上樹坐穩,之間葉宣單腳一發力,一躍而上,就到了樹上,一點聲息都沒有發出。就這樣,兩人躲在樹上準備觀看“殺手節目”。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兩個人瞪大眼盯著醉春坊的門樓,不知不覺,都有了一絲困意,可是,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好了,葉子,我信你是殺手行了吧,你放我回家睡覺吧。”周闕向葉宣求饒,葉宣一向都不怎麼靠譜,誰知道今晚要等到什麼時候,明天還要去上醉鬼先生的早課呢。

“別急嘛,那家夥我了解,就喜歡自作聰明,以為出人意料,看,有人出來了。”葉宣也有點著急了,不會計劃有變吧,可自己看到的明明是硬性指標,以葉熙的性格一定力求完美,絕對會在今晚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