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瘋狂的聖誕節——1.12月23日,清晨,薄霧。(1 / 3)

一個清晨,還是個有著細細薄霧的早晨,死寂如同池水般的寧靜。校園中沒有往常那樣忙碌的人群,因為時間才6:00,而且又是個周日的清晨,本地的學生早在前一天的早晨就都回去休息了。水。

靜入止水。

仇陶有點鬱悶。

屍體?為什麼在那樣的地方?

他呼吸著早晨清爽而又潮濕的空氣,而腦中的問題一直在盤旋:那東西在那裏多久了?而為什麼隻有戚曄發現了?而且他還發現了那個秘密的樓層秘密的空間?他又是怎麼發現的?為什麼會去那裏?屍體又是怎麼回事情?

昨天晚上他飛奔著離開了那樓,一口氣衝回了宿舍然後把自己裹在被子裏麵。他不敢看,不敢聽,就像多年前那樣,似乎自己的生命將會被什麼神秘的力量帶走似的。他不敢閉眼,那張白色的臉一直浮現在他的眼前。黑暗使人安靜,讓人失去力量。他就這樣渾渾噩噩的在被窩裏麵度過了一個晚上,直到天空開始有些顏色的時候,他才從被窩裏麵出來,趕緊逃離這個隻有他一個人的房間。

該死的,我真不應該去參加什麼神秘協會的,根本這個時候我應該在家裏麵睡覺的!

他痛恨著自己的好奇心和好勝心。

這一切根本就不該發生!

邊上蜿蜒的河流中飄過來一個白色的東西。

如同一道白色的光芒穿透仇陶的瞳孔,撕裂著他的理性。

屍體!

又是個屍體!

12小時內看到連續的兩個!

見鬼!

仇陶咒罵著自己,使勁將自己在崩潰邊緣的理智維持而不至於崩潰。他先是否認著眼前的一切,告訴自己這個隻是自己的幻覺,僅僅是自己昨晚失眠造成的夢。可是這並不是一個可以輕易互弄的頭腦,它的邏輯性和條理性清晰的告訴自己並非是個夢境,除非從昨晚那個該死的聚會開始!

仇陶還算鎮定,他拿起手機,撥打了110,然後坐在河邊的石凳上麵,等待著警方的到來。

然後他又開始了自己的好奇。

英國有句諺語:好奇心會殺死一隻貓。

他大膽的走向河邊,看著河裏的那個漂浮物——準確的說是屍體,由於她頭是衝下的,所以他看不到她的臉,而從身材判斷,是個女性。身體浮腫,可能泡了很久,而最使他覺得不安的是她赤裸著上身。

仇陶的腦海中瞬間蹦出三個字:性侵犯。

死前被弄暈,然後……然後被丟到河裏——準確的說是臭水溝裏,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最後不是臭死就是嗆死。

就在他用他理性的大腦調侃著屍體的死因的時候,警車已經停在了他的身邊。

車上下來兩個警察,一個姓白,一個姓莫。姓莫的警官年紀大一些,大概50歲,看上去經驗老道,而白警官似乎隻有30出頭的樣子,在略微魁梧的有些發福的莫警官麵前看上去是那麼的瘦弱。

下午1點。

仇陶離開了區警署,徑直坐車回他從未如此思念的家。

他拚命拍打著自己的嘴,咒罵著自己不該多事。不然不至於一個筆錄做了一個上午。

屍體被撈上來的時候,他弄清了一件事情——她就是在那天晚上和他一起參加那個該死的聚會中的一員。不過可憐的女孩到死之前都沒有和仇陶說過一個字,甚至於連名字他都不知道。隻是看到這張臉的時候他相當吃驚,對於那白色的浮腫的臉龐,刹那間引起了他腸胃的劇烈蠕動,然後靠在一棵樹的旁邊吐了起來。

而在筆錄的時候,當白警官問道他是否認識死者的時候,他說認識但是不知道名字。然後簡單地闡述了理由,而換來的答案是:小子,做人要低調,不要太自我中心。

嗬嗬,我很孤僻麼?

仇陶反問著自己,露出了一臉輕蔑的笑容。

然而真正使得這個筆錄變長的是他昨天晚上的經曆。

他告訴了莫警官關於那個傳說和傳說中的房間,還有昨天看到的屍體。

結果莫警官和白警官將他放在詢問室裏麵2個小時,然後跑了回來給了他相當吃驚的答案。

沒有。

沒有14樓。

沒有那個房間。

沒有那個屍體。

沒有,一切都沒有。

結論是,你睡糊塗了。

他心裏咒罵著警察都是些白癡,然後重複著正確到達那層樓的方法。

結果白警官說,他們是走樓梯上去的。可惜什麼都沒有。連你說的鎖住的樓道都沒有,我們一直走到了樓頂。他們還問了樓管,樓管說,因為14層不吉利,所以在建造的過程中,把14這個數字跳了過去,所以在這個樓裏麵根本就沒有所謂的14層存在。硬要說有的話,那麼也就是樓標為15的第15層了。然而那一層是電腦房,是沒有隔間的一層,所有的小房間都被打通了變成了一個大廳,就更不用說存在著仇陶所說的,上鎖的房間還有奇怪的屍體了。

結果,莫警官留下了白警官和仇陶兩個,讓白警官給仇陶做筆錄。白警官偷偷告訴他說,一般莫警官這樣就說明他不相信這個人說的事情是真實的,而且以以往的經驗判斷,這個給的證詞確如所料的虛無。

仇陶很生氣,他覺得自己被輕視了,而就連警方都不信任自己,甚至於有著懷疑自己智商的味道,他憤怒的站了起來,衝著白警官歇斯底裏的複述著一切。

看到的,消失了。

摸到的,不見了。

不存在,從來不。

在這個混亂的,沒有秩序的時間空間造成的事件裏麵,仇陶聞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他覺得什麼東西正在逼近著自己,而有些不明了的力量正在嘲笑著自己,愚弄著自己,讓他周圍的人都認為他是個天生愛妄想的自大主義者,為了出風頭或者別的什麼原因在那裏小醜似的表演著僅存於腦海中的事實——荒誕離奇的從未在這個世界上出現過的一扇門還有它的看護者——一具冰冷而詭異的屍體。

仇陶重重的坐在椅子上麵,大口大口的喘氣,良久才平靜自己憤怒的心情,就在他要離開警署的時候,白警官給了他一張名片。

這個人,要是你發現什麼事情在警方的角度上無法解決的話,或者無法立案的話,那麼就去找他,離奇事件永遠是他最好的午餐,也是他不可抵擋的誘惑。

我能再找你麼?

仇陶說出了他認為今生最扭捏的一句話。白警官笑笑說,可以。然後留了自己的電話。

一輛警車飛馳在海寧路上,後麵是一輛救護車。

車笛聲四起。

在一個小巷子前麵,兩輛車子突兀的停了下來。從警車裏下來的警員掏出了配槍,衝了進去。幾分鍾以後,救護車上的人員也跟了進去。

許久,一個血肉模糊的女人被抬了出來。血珠,不斷的順著她的發絲向下淌著,在地上畫出紅色的軌跡。

隨後,一個男人被壓了出來。

與其說是男人,不如說是個青年。最吸引人的地方,並不是他滿身沾滿了從受害者體內迸發而出的血液,而是他那雙似乎可以安定狂躁的野獸的雙眸。

寧靜。從他的眼中,隻能看出寧靜,而沒有別的犯罪者的狂躁和血腥得如同獸一般的殺氣,而他灰色的瞳孔中隻有安詳,加上那迷人的微笑,若不是在這個場合,那麼肯定有不少女生為之傾倒。

莫警官的額頭上冷汗直冒,正大口大口的拚命猛吸手中的煙,以求能夠使手安定下來而不顫抖。

他不是個新人,但是這樣的場麵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那男子衣著端莊的坐在單人沙發上,翹著腿,身上的衣服血跡斑斑。當看到他們衝進來的時候,還非常禮貌的向他們點頭示意。

而那個女人就倒在他麵前的血泊中。

被砍了14刀,頭部還中了一槍。她的右手不自然的搭在右胸,若是站著,那麼她看上去就像是在行騎士禮。整個房間中彌散著血霧,潮濕而壓抑,仿佛回到了18世紀的倫敦。

男子和莫銀鬆的第一句話是,你來得真慢。我等你們很久了。

隨即他很紳士地走了過來,隨他們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