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是從王紫慕看見那個疑似安城歌的背影開始的吧?
恍惚看見楊澤的事情不過是個幌子,她隻是想看看他們的反應,他們果然有事瞞著她,大概還以為一切都是為她好吧?
她也很不想再度將自己置身於那種危險的境地,像是差點沒命了,像是她那還未成型的孩子……但是她很想知道實情。
楊澤倒還罷了,關於安城歌,她卻不能不知道!
“那麼——楊澤的事,我就不問了。反正他跟我也沒什麼關係!我想問的是……安城歌呢?安城歌的事情!你們是不是還是一直跟我撒謊的?!”王紫慕顫抖著,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
問完之後,她覺得自己全身都忍不住輕輕顫抖了一下,因為這個突然冒出的想法,全身一陣冰涼。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是不是顯得太傻了?!
“慕!你想什麼啊?!怎麼可能?!”沒想到,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人竟然是欣欣。
王紫慕按捺住心中的恐慌與不耐,沉靜地對欣欣說:“欣欣,這件事你不清楚別多話。要不你先去收拾一下流理台,我跟他們談談吧!”
如果是以往,王紫慕還要說得委婉一些,可如今,她覺得似乎沒那個必要,既然說到了這裏,索性一次性清清楚楚說開來為好。
欣欣第一次被王紫慕說得這麼重,立即一聲不吭就起身去流理台那邊了。費斯藍歎了口氣道:“沒想到你是這樣想的。又何苦對欣欣說那些話呢?”
“你不必管。你們隻需回答我這個問題就好。”
“我們真的不知道安城歌在哪裏。隨你怎麼想吧……”
李威有點苦澀得說道,原本他不想說的。
他一直以為王紫慕該沒那麼癡戀安城歌了,他跟她,在一起這麼久,又發生那麼多事……她還是心心念念想著安城歌的?!——甚至懷疑他跟費斯藍因為私人的感情而隱瞞安城歌的下落嗎?或者,她想象力再豐富一點的話,是覺得他們會對安城歌不利嗎?!
李威想著這些便心灰意冷至極,再也不想多話,淡漠地站起來,徑直往門口走去,他的背影看起來是空前的寥落。
費斯藍急得跺腳,指著王紫慕說道:“這次真是你的不對了!威哥根本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你怎麼可以這樣懷疑他,還有我呢?!好吧!即使你懷疑我,也不該懷疑威哥的!”
他說著說著也差點拂袖而去,王紫慕卻呆呆得愣在那裏,不知所措,她又想歪了嗎?如果錯怪了李威,自己是不是顯得太殘忍了太無情了?
突然意識到什麼,王紫慕立即從座位上跳起來,跑出去追李威,費斯藍還在她身後喊道:“慕姑娘,好好對威哥!你這次將他傷得太重!”
哎!他歎著氣,還得去安慰那個直言直語的欣欣姑娘呢!
王紫慕推開沉重的木門,跑出店外,卻沒看見李威的身影,她心裏突然一陣恐慌,想起他最末一句話顯得十分灰敗,像是要放棄什麼的語氣。
他要放棄自己了嗎?他被她徹底得血淋淋得傷害了嗎?!
她錯了,錯得好離譜。這個世界上,無論她懷疑誰,都不該懷疑李威的啊!
想著想著,王紫慕不由得深深自責起來,眼淚不受控製得滑落下來,淚眼朦朧中,她不斷得往前走,期冀能夠在下一秒找到李威。
店外向左轉向右轉,她來回尋找,確信李威並沒有走遠。
最後依然沒找到,她委屈得自責得蹲在牆角抱住雙膝悶聲哭泣。不單單是找不到李威吧,也因為這幾天來被那幾個不知在哪個地方的人的影子糾纏著。
過了許久,她聽見頭上傳來一聲長長的歎息,她急忙抬起核桃樣的雙眼,看上去——是李威!
他終於出現了。
“你哭什麼呢?”李威走上前兩步,蹲在她的身邊,側過頭去看她說那張淚痕斑駁的臉龐。語氣裏又是難以言說的莫可奈何,似乎在說,你這丫頭啊,我究竟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啊?!
“對不起……”王紫慕小小聲地說道,鼻子你塞滿了鼻涕,顯得甕聲甕氣的。
“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嗎?”李威想想,也覺得自己何時變得跟她一樣小心眼兒了,跟個小女孩兒計較這些事情幹什麼呢?
王紫慕看出他眼神裏透露的意思了,他一次次原諒她,就是因為覺得她是個小女生嗎?
這讓她感覺更愧疚了——自己明明不是個小女生的年紀,怎麼還是這樣幼稚呢?想至此,她的眼淚又唰唰唰得掉了下來。
李威哭笑不得地說道:“你這丫頭!當真眼淚是對我的絕殺武器,就不斷得使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