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清醒時,是被一陣急劇的腹痛折騰醒的,我聽見有人在哭,還在喊著我的名字。
意識逐漸恢複時,我感覺到下有一股源源不斷的熱流湧出,當時第一個念頭時,我靠!我小便失禁了嗎?但是下一秒察覺到,熱流出發的位置不對,不是小便,是那裏。
我伸手動了動,放在身側已經感覺到身下的幹草被氳濕了一片,沾了點濕漉漉的液體,拿到鼻前一聞,是血沒錯。
“錦瑤,你還活著嗎?”斷斷續續的哭聲,是隔壁蘇眉。
我拖動著身子,一點點挪到欄杆邊上,“眉娘,我沒事。我……剛才昏過去多久?”
“並沒多久,那些人剛離開,剛才本來說要留吃食的,他們打了你,我也罵了那個瑞王。他們就帶著食物走了,說要餓一餓我們。我聞到有血腥味,你怎麼樣了?你還好嗎?”
我苦笑了下,忍著腹痛,回道,“我是受了一點點傷,沒什麼,你不要擔心,你別哭了,你月份大,一定要小心身體,不能過憂,對孩子不好。徐尚書那麼聰明,一定會找到你的。”
“剛才瑞王踢了你一腳,你真的不要緊嗎?我這裏找到有一瓶傷藥,已經試過了,是止血藥,你快用一些吧。”蘇眉扒著欄杆,努力將一個小藥瓶給我遞了過來。
我艱難伸出胳膊,去夠,接到了她遞過來的東西。
把藥瓶拿在手裏時,又覺得好像沒什麼用。
我現在最大的問題,可能是小產了,底下血崩,這一小瓶止血藥,好像也不夠用吧。頭好暈,肚子好痛,昏暗的光線下,我看見身上白色中衣,腹部果然有一個腳印。
剛才我咬住瑞王,被麵具人點了一下脖子,昏了過去,應該是鬆口了,所以瑞王趁機踹了我一腳,正踢在我肚子上,才踢得我現在血流不止。
他們的計劃本來是要我們活著,要是我先死了,也許會把蘇眉轉移到其它地方,或者會對她優待一些,畢竟隻有她一個人質了,就絕對不會再允許出岔子。
反正我已經這樣了,蘇眉千萬不能再出事。
我下意識捏緊了手裏的藥瓶,這瓶子的形狀,還有手感怎麼有點熟悉。
“眉娘,你這藥瓶是自己帶來的嗎?”
“不是,是方才我在牢房裏撿到的,你放心,我懂一些藥理,也自己試過了,確是止血藥。也許是上一個囚犯不小心掉在這裏的,先用來救急,總比沒有強。”
這種專門關押重犯的地方,怎麼會沒有提前收拾過,怎麼會那麼巧地留下了一瓶止血藥?
我想起之前跟在瑞王身邊的兩個麵具人,他們戴的那種麵具,似乎跟我在圍場時看到的刺客戴的麵具有些像,但因為光線問題,我也沒仔細看,都盯著那個該死的瑞王了。
忽然我的心髒狂跳了起來,難道其中一個麵具人,是他?
真的是他嗎?是他扔了一瓶止血藥給蘇眉,好讓蘇眉把藥給我?
我把藥瓶捏在手中,反複摩挲瓶身,又打開瓶塞,仔細聞著裏麵的藥味。
那一瞬間,眼淚簌簌落下。
真的是他!
這藥跟當初他給我用過的那一瓶,一模一樣。
所以剛才出手點了我脖子那一下的人,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