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啊!!!”李鈺雖說沒有學過真正的武學,但實戰經驗也是無比的豐富,眼看王子墨已經衝到了自己的麵前,他厲吼一聲,氣沉丹田,兩腿就像是老樹盤根一樣穩穩的紮站在官道平整的土地上。
兩臂並在一起,雙拳狠勁抓握,由左上方全力以赴的砸了下來,他將自己的胳膊當作是棍棒揮舞而下,身穿鎧甲的李鈺的身體強度並不亞於一塊千錘百煉的鋼鐵,他死命相搏之下,胳膊揮舞的勁風相當的沉悶,在空氣裏轟鳴炸響!
王子墨前撲的身體毫不停滯,他似乎完全沒有在意對手的攻勢,雙肩一抖,他右拳無所畏懼的直衝李鈺的頭顱而去,單單憑借自己的肉身力量,除了攻擊沒有盔甲防護的頭顱之外,根本就無法給與敵人重創,王子墨寧願自己被李鈺的雙臂砸掉性命,也要在臨死之前和他同歸於盡!
兩個男人血紅著眼睛,他們寧願死掉也不願意後退半步,因為他們有著屬於自己的信仰,屬於自己執念的瘋狂,更有著拚上一切都要去捍衛的尊嚴和榮耀,即便死,也要鬥命!
“砰!”
伴隨著沉悶的肉身碰撞聲音的震徹,二人不分先後的摔在了地上,土石飛濺,腳下的大地被衝擊出觸目驚心的裂口,但是已經沒有人有興趣來關注場地的損壞程度了。
倒在地上的王子墨半截身子都已經完全麻木了,但隻是頃刻之間,一陣難以忍受的劇烈疼痛席卷了身體的每一寸角落,他悶哼一聲,死死咬著牙齒強製忍耐,並且掙紮著就要爬起來。
李鈺在最後的霎那避過了王子墨砸向自己天靈蓋的一拳,但是依舊被王子墨狠狠崩到了他的右半張臉,他腦袋裏一片轟鳴,甚至已經失去了對於身體的一切知覺,他一點兒都不覺得痛苦。
因為他已經什麼都不知道了,王子墨的拳頭讓他的腦袋極度震蕩,在這一段時間裏,他已然暫時失去了意識,就在那裏仰麵躺著,鼻子裏和嘴裏耳朵裏,甚至是眼睛裏都是到處迸血,噴流得哪裏都是。
都在那裏緊張觀戰的兩方隊伍都下意識的往前走了一步,身穿淡藍色衣裙的王子煙衝下了馬車就要往自家哥哥那個方向奔跑,被黑風一把攔住。
年紀不過隻有十二三歲的小姑娘被血淋淋的場麵給嚇的臉色發白,王子煙根本就說不出話來,隻是哽咽著,哭啼著,大眼睛裏的兩行淚水汩汩流淌,她踢打著抱著自己的黑風,掙紮尖叫著。
而王家的其他黑衣護衛也都是怒目圓睜,虎眼含淚,黑風鐵打的漢子,卻不由得潸然淚下,一雙鋼拳死死握緊,又強製鬆開,隨後再次握緊,他全身肌肉緊繃,青筋暴起,劍眉下的一雙瞳仁如同火燒,眼角都已然迸裂,血絲縷縷溢出,但他卻不能前進一步。
黑風的舉動也告訴了對麵的李家眾人,這是崇高的鬥命之爭,一旦開始,就算是神也不能插手。
但是盡管有這樣的誓約,還是有不少人不能坐視不理,一直以來都是跟李鈺彙報情況的黃臉漢子臉色已經變得鐵青,他沒有想到從小就是熬煉身體,弓馬嫻熟的大公子竟然跟一個不過十四五歲的小毛孩子拚鬥成這樣的結果。
黃臉漢子冷哼一聲,惡狠狠的一招手,他身後的三十多名騎兵下意識的舉起了手裏的武器,這些騎士全是後期武者,再加上三品馴獸暴風青狼的衝擊能力,對付眼前的這幾個敵人,隻需要群體的一個衝鋒就可以完全撕碎敵人的身體。
“咳咳,不要動。”李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了起來,他佝僂著腰,側著身子,在風中瑟瑟顫抖著,雙眼上的血絲寫滿了痛苦和憤恨,“這是鬥命之爭,賭上我尊嚴的鬥爭,誰敢擾亂我的戰鬥,就是在踐踏我的尊嚴!咳咳咳。”
由於情緒的劇烈波動,李鈺在氣血牽動之下狂噴了一口血沫,他的身體在強烈的痛苦之下下意識的痙攣著,右臉骨已經裂開,而他的右眼已經無法睜開了。
眯縫著僅餘的一隻左眼,李鈺搖了搖頭,嘴角升騰起一抹苦澀的弧度,“沒想到我李鈺竟然會淪落到這般狼狽,王子墨是吧?真是了不起的少年呐。”
“哈哈哈哈,”王子墨已經強撐著自己的身體站了起來,他揚起自己高昂的額頭,近似於狂妄的笑聲裏有著一絲沙啞,“好生痛快的一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