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天台。”一張紙從門縫飛落。
“這字。”洛宇陽看著字條。
馬上就要中考了,洛宇陽還沒有複習好,體育倒是不擔心,他就是骨折了都輕鬆虐遍全校,滿分一隻腳都搞得下。
爸媽都出去了,飯留在廚房裏。不知道是誰,竟能摸透他家中所有的情況,保證這張紙落在自己手上而不是自己父母那裏。那個八點也沒說清楚什麼時候八點,真是討厭。這幾天學校放假,也沒有說什麼原因,大家雖然都很奇怪,可是能放假休息休息也是好事,沒人說什麼。洛宇陽吃完了飯,靠在沙發上休息,一邊理著初中學的知識,一邊還不自覺地想到了自己的同桌。很美的女孩子。
熬了半個下午,洛宇陽吃過飯打開電視又看了半天,沒什麼意思,抬眼一看,已經將近八點,爸媽還沒回來,又想起那張紙條。
“天台?”
洛宇陽趿拉著拖鞋,一步一步挪上了頂樓。風很靜。天正將黑未黑,隱隱約約有些星星透過天台那扇小小的門和洛宇陽對視,伴隨的還有已經垂死的日光。洛宇陽突然覺得很奇怪,星光那樣深邃,好像真的成了眼睛——會說話一樣的閃動著,像是在訴說什麼驚天的秘密,日光像是這個世界最後的一瞥,顯得空明寂靜,好像什麼正在遠去,哦,是太陽。這一切怪異閃過洛宇陽腦海,洛宇陽嘲笑自己不淡定,麵對小小的中考就變得這麼多愁善感起來。
不過這不是多愁善感,是警告,星星的警告,太陽的警告,天空的警告——天空之神的警告。
洛宇陽提步出去,繞著天台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麼人或者怪異的東西。
“那大概是明天早上了。”洛宇陽低聲念叨著。
回到家,洛宇陽也不知自己怎麼了,什麼都不想幹。靠在沙發上睡了很久,爸媽回來也不知道,後來迷迷糊糊被抱到自己床上去了。這簡直是不可能事件,洛宇陽怎麼會這麼沒有警惕性?師傅的教導不能忘啊,洛宇陽半夜醒來意識到現狀又一次念叨著這句話。他不聽老師的話,不聽爸媽的話,隻是卻十分遵從師傅的教誨。
第二天洛宇陽大早就起來了,不過這正是洛宇陽最正常的作息規律。出去鍛煉了半個多小時,回來的時候身上正微微出汗,洛宇陽站在自家樓下仰望著天台,十七層。洛宇陽深吸了口氣:“也算熱身了。”
然後洛宇陽大步走進了單元樓裏。邁進樓門的一刻,他突然覺得一陣發冷,這不合理,他想。走著轉身看向樓門——常年打開免去來客的麻煩,這時似乎阻擋了門外的光。這一眼使得洛宇陽覺得這棟自己住了兩年多的單元樓好像從建成開始就沒有人進入過,冷,很冷,沒有人氣的冷,黑,黑的濃鬱,黑到門外的光都沒辦法使樓中有點明亮。
“冷靜,冷靜。”洛宇陽想。繼續邁步,腳步聲響著,在樓裏回蕩著,那種奇特的感覺更強烈了——這座,鬼樓。住戶們貼的紅對子還在,洛宇陽兩邊看看,又開始自嘲。
一直上到頂,洛宇陽選擇了樓梯而不是電梯,身上又開始微微冒汗。
又是那扇門,小小的,透出天空來。樓道裏照舊沒有什麼光亮,對比巨大,以至於那扇門好像分割了兩個世界,外邊是天堂,這樓中,像是封著什麼可怕的邪獸,洛宇陽想起了頂樓樓道裏伏著的那些廢棄的家具,那些家具並沒有讓這黑暗的樓道有什麼活人的印記,現在看起來反而像是使這樓變得陰冷的罪魁禍首。洛宇陽下意識的往樓下一看,這一眼似乎猛一下穿透了十七層樓直看向了地底,使他一陣眩暈。洛宇陽甩甩頭像是要逃避什麼一樣衝過那扇門——不是天台嗎?
洛宇陽想著,以為不是而眼前正是天台。判斷已經出現問題!但洛宇陽沒有意識到。
風很大,這才正常啊,昨晚的平靜反而顯得怪異起來。洛宇陽看著樓頂裸露的管道,突然覺得它們像是伏在樓頂的巨獸裸露的血管和白骨。風勢瞬間淩厲起來,像是持刀的刺客,屈著身子穿過管道之間的縫隙衝向自己的目標,輕輕的躍動著不出一點聲音等待著麵前的屍體有一刻鬆懈——毫無聲息的將利刃刺入咽喉讓這些人成為自己眼中之物。
衣服被扯得獵獵作響,眼睛都要睜不開,太陽的光似乎也被風切斷,照不明晰這些血管白骨。洛宇陽感到心神不定,自己好像已經步入死地,但是會是誰?能影響他的心誌,自己並沒招惹過這號人物。不知不覺中,洛宇陽已經走到了樓邊。
不安瞬間強烈起來,簡直吞沒了洛宇陽的理智,他這一瞬間突然認識到自己就不應該赴約,然而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