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柳,快跑!”韓季安麵容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得極為蒼白,他似乎還想要站起來,但隻要一動,五髒六腑頓時劇烈疼痛起來,然後猛地不停嘔血。
我搖了搖頭,咬著唇用一種視死如歸的眼神看著眼前的元修,說:“佛指骨舍利是被我毀掉的,你要殺要剮隨你便,不要牽連其他人!”
元修用一種及其荒謬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容,“餘柳啊餘柳,我是該說你天真呢,還是愚蠢呢,這種時候你居然還在妄想跟我談條件?”
她一把掐住我的喉嚨,尖聲道:“你現在對我而言,跟螻蟻並無區別,我隻要動動手指,隨時就能夠殺死你。”
她的眼神冷得幾乎結冰,我咬牙忍著劇痛,窒息的痛苦如湧而至。
“放開她!”韓季安按著胸口,猛地朝元修撲上來。
元修手中的刀輕易地刺穿了他的肩膀,“你最好老實點,我還不想這麼快殺了你們。”
我望著渾身是血的韓季安,心痛如絞,卻無可奈何。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遠處一聲槍響,子彈劃破空氣,鑽進了元修的胸口,迸濺出一小片血花。
元修臉上閃過一絲震驚,仿佛電影鏡頭的慢動作一般,及其緩慢地轉過頭,穿過千山萬水一般的距離,對上了一雙堅毅的黑眸。
我趁機猛地蹬開她,從她手下掙脫出來,摔在地上,跌跌撞撞地爬到韓季安身旁,將他扶起來靠在我懷裏。
“你還好吧?”我用手捂上他胸口的傷,那裏不停地流淌著鮮血,襯著他蒼白的臉,觸目驚心。
韓季安搖了搖頭,表情有些空白,似乎想抬手摸我,但卻力不從心,連搖頭的動作都顯得極為艱難。
他張了張嘴,破碎的音混雜著鮮血從他口中溢出。
我趕緊握住他的手,眼淚傾注:“你別說話,我們會沒事的,我們都會沒事的!”
我轉頭看向方才子彈射過來的位置,那裏竟然站著原安,雙手直直地舉著,手裏握著一把手槍,目光堅毅,表情冷峻,卻又夾雜著隱隱的不敢置信。
“你……”
我清楚地看見元修的表情變了一下,低下頭將自己胸口的子彈音用手指硬生生地挖了出來。
“阿夢,不,你不是阿夢,你到底是誰!”原安望著她的舉動,聲音變得顫抖。
元修笑了一下,那張嬌豔的麵孔上滿是鮮血,“我就是阿夢啊,你不認識我了麼?”
“不,她不是阿夢,她是魔王元修!”我適時朝原安大吼道,“原安,快跑,她會殺了你的!”
原安似乎很不解,一向堅定的臉上竟然帶著少許迷茫,“魔王元修?你不是阿夢,你……”
“她就是製造那些血屍命案的幕後凶手,你別被她那張臉給騙了!”我不怕死地嘶吼道。
“閉嘴!”元修冷冷地瞪了我一眼。
原安:“她說的都是真的麼?”他的手也開始顫抖起來,作為一個警察,拿著槍時,他的手是決不允許有絲毫猶豫顫抖的。
我:“快開槍,別猶豫!”
元修撩了撩頭發,褪去臉上陰邪的表情,她仍然是那個站在陽光下笑得明媚嬌羞的少女。
原安望見那個熟悉的笑容,眼底浮上一絲悲傷,“那些事情真的是你做的?”
元修卻並沒有否認,依舊笑著:“是我做的呀,那些人都該死。原安,我是阿夢啊!”
“不,你不是阿夢,阿夢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原安腳步踉蹌地後退幾步。
“原安,答應我,跟我在一起,好不好?”元修歪了歪頭,笑得無辜,“等我殺了這些人,我們就結婚,然後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知道我是誰,我們就可以一輩子在一起了!”
原安臉上滿是悲痛的神情,望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女子,竟一時無法言語,他艱難地開口:“阿夢,你去自首吧。”
我卻是有點驚訝,我以為原安對於她而言,也隻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物,看這情況,元修,哦不,阿夢像是動了真感情。
可,她是魔王呐,曾經造就血海深淵,濫殺無辜,手上沾滿無數鮮血的存在,又怎麼會為凡世間的男人而傾心?
元修聽見原安的話,臉上的笑容頓時變得有些冷,“我怎麼能自首呢?那些不過是區區凡人,又能奈我如何,我是不朽的!”
“原安,你說過你是愛我的,怎麼能忍心看我去死呢?”她的笑容僵在臉上,竟無端讓人覺得有些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