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入了冬,連大地都跟著變了顏色,雖然徐易兩人不斷南行,仍依然逃不過陣朔風呼嘯,但這還不打緊,自從帶了莊若雪在身邊,徐易不得不去雇台大車當起車來,否則憑著莊若雪的「騎術」,恐怕被羈押在莊家的高嘯沒那麼長的命等自己去救他。
莊若雪的聲音從車廂裏問道:『徐易!你說還有多久才會到臨春啊?』臨春城是江南第二大城,也是江南莊家的發跡處,整個南方水鄉渠道與大江互通的起點就是以此為中心,魚米之鄉的富饒,天府之國的榮盛,甚至是整個東海,全都可見莊家的貨船南來北往。
憑現在的徐易,或許還稱不上寒暑不侵,但內力大增之後,這點天氣變化還不成問題,隻見他專心趕路,頭也不回的答道:『瞧這情形,再兩天吧。』
套了件厚衣的莊若雪驀地從車簾探出一張秀氣的臉龐,問道:『你真的有辦法不讓我嫁給那姓山的嗎?』
雖然不為寒冷的天候所苦,此時的徐易卻苦惱的揉著自己額頭,垂頭喪氣的道:『莊小姐,如果我沒算錯,這應該是你二百七十叁次問我這個問題了。』
『我就是擔心嘛,況且是你自己說一定沒問題的,我不問你問誰?』莊若雪嘟著嘴,心煩的道。
有沒有搞錯,這是什麼邏輯?徐易內心暗想。
『喂,你怎麼不說話啦?』莊若雪好奇追問道。
徐易趕緊搪塞道:『我正在想法子啊,你再這麼吵我的話,我腦筋就快打結了。』莊若雪聞言隻好悻悻的坐回車廂。
沒半晌,莊若雪的聲音又從馬車裏頭傳出來,低聲道:『徐易……』
『幹嘛。』徐易邊無奈的晃著頭,邊沒好氣道。
『我很無聊唉,你陪我說說話好不好……』莊若雪哀歎道。
徐易終於忍不住道:『不要,陪你講話再多兩張嘴都不夠,而且每次說到後來,又扯到你跟山家的婚事,你煩不煩啊。』連向來好脾氣的徐易都禁不住悍然拒絕,可見莊若雪磨人的功夫實屬上乘。
果然,莊若雪馬上見風使舵,換口氣道:『好吧,既然你不想聊我的事,那說說你自己總行了吧?上回你沒頭沒腦的說要去江南救一個朋友,後來呢?』徐易一聽,馬上後悔自己上回不小心說溜嘴,但總不能說:我就是要利用你的小命去把我那朋友從莊家換出來。
『哎呀,這件事說來複雜,我也頭疼得很,不說也罷。』徐易連忙打個太極道。
天真的莊若雪問道:『那人是不是你的八拜之交啊,否則幹嘛這麼千裏迢迢的去救人?』
『八拜之交?』徐易先是楞了一下,隨即哈哈笑道:『如果我真的跟他撮土為香,那可能就是我這輩子做錯最大的事了。』
『真的?』莊若雪不可置信道:『既然那人跟你沒有多大交情,那你幹嘛眼巴巴的趕去救人。』
徐易隻好解釋道:『總而言之,我那朋友被人抓走,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為我的緣故,我自然有責任去把他救出來啊。』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幹了壞事,結果害你朋友背了黑鍋,你良心過意不去才去救人,一定是這樣。』恍然大悟的莊若雪斬釘截鐵的說道。
『胡說,我像是那種會作壞事的人嗎?』徐易駁斥道。
『你沒作壞事,人家幹嘛找你麻煩。』單純的莊若雪天真的以為,隻有做錯事的人才會惹麻煩。
正當徐易忍不住想替自己繼續申冤時,莊若雪忽然拍了下小手,馬上道:『啊,我知道了,一定是這樣。』
徐易頓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滿腹疑問的道。『啥,你知道了什麼?』
『我猜呀,你口中的那位朋友一定是個女的,而且是你的紅顏知己,搞不好還是從小指腹為婚的青梅竹馬,所以你才這麼火潦火急的趕去救人。』莊若雪驀地把頭伸出車簾,篤定的對著徐易道:『對不對?』
『神經病!』徐易終於忍不住開罵,幾天下來,這種天馬行空的對話已經發生不知凡幾,每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但這回實在是太汙人了,這種解釋方法,擺明說自己有斷袖之癖。
最討厭人說粗話的莊若雪氣憤道:『喂,你怎麼可以亂罵人,就算讓人說中了也不能惱羞成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