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魚蝦鱉大戰東洋(1 / 2)

第七回 魚蝦鱉大戰東洋

那日浪磯三戰,鱷精勢屈力窮,大敗而奔。奔至百步之外,見後追兵不至,喘息少蘇,乃見一牛趻,即欲憩其中。眾鯢鮒出視之,見其奇貌怪形,遂閉門不納。鱷厲聲叫曰:“吾是四喉大王,今欲周遊南北兩海,途經此過。汝這些小廝,不能遠出郊迎,固乃尊駕至境,猶不知禮接,何無理之若是也,可速開門,盛備牛酒,口為接送之具,免觸犯大人。赫怒一加,爾無餘幸矣!”小鮒聞其聲如雷叫,告於鯢曰:“吾聞之,小固不可以敵大,寡固不可以敵眾,弱固不可以敵強。今強大在彼,弱小在我,雖眾寡不一,敵不勝也。不如開門延納,勞以牛酒,此上策也。”鯢忿然作色曰:“長他人之氣,滅自己之威,是即鮒之謂也。吾方雄據一趻,跨視鄰壑,所向無敢當吾鋒者,豈有逢一孤鱷而遽屈之?如自立何,異日亦其奈鄰壑笑何?雖彼大我小,彼強我弱,然彼寡我眾,彼之長技二,我之長技一。吾聞有惡彼,惡彼有其二而慢其一哉!可率大鯢、小鮒,老弱者牢守四門,選其丁壯者背城借一。濟則先王之靈也,其不濟即以死繼之,何辱之有?何憾之有?”鮒又泣諫曰:“盡吾國之廣,不容其一足,合吾國之眾,不大其一指。今欲與之敵,是所謂螳螂怒臂當車轍,而不知其不勝任也。”

正計議未已,鱷俟久腹饑,發起大怒,將足一跌,其趻已陷,可憐大鯢小鮒,盡為麇爛矣。欲進而據之,不知左足一入,右足已絏,乃自歎一首雲:

步仞之丘,含車不容。

牛蹄之趻,吞舟不生。

身無所立,勢將安張。

我匪所騁,促促四方。

吟罷,複奮力前行。不上三四裏許,見一陷阱,其中鼓鼙喧天。鱷著一驚,以為伏兵之擒己也,急趨過之。見其中安然不動,並無人馬出入,仍回身視之,乃知是蛙也。鱷乃罵之曰:“這無端小蟲,何故白日紛紛?嚇得我魂飛魄散,正所謂風聲鶴唳皆兵。”眾蛙聞其喝聲震地,乃出視之,見其四口合合,驚跌於水,蹶泥沒跗,不敢出頭。鱷不得與之言,乃進前微聲謂之曰:“吾乃四喉大王是也。為因昨日與海若戰敗,意欲求救於大國,為複仇之舉。不知此處有何國最強,明以教我,不忘厚報。”蛙王聞其語卑氣微,顧謂眾蛙曰:“此人可說不可激。左右有長於言語之科者,可出應對,使之遠離此土,得保吾境內無事,異日重賞。

”有一蛙身披綠袍,頭帶金盔,挺身出曰:“臣願往之,以免王憂。”遂出與鱷相見,乃從容言曰:“大國明王英雄,古之無匹。齷齪小陬,中邑之所不齒。且壤小國貧,敝物不腆,不足為從者勞王,何辱命之有?”鱷聞言歎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誠哉是言也!”因問之曰:“吾日東敗於海,奈勢孤力竭,不能為複仇之舉。望諸公扶弱持色,倘得升騰為活,富貴共之。”蛙複言曰:“某國小力弱,不能交兵秣馬,為王自當一陣,王之所明知也。此去五十裏外,有一大壑,名曰小天池,其中池主,能呼風喚雨,驅雷使霆,且兵雄馬壯。大王若往投之,以哀辭求救,彼必歡然樂從,仇必可複矣。”鱷一聞其言,不覺大喜,即辭蛙欣然而去。蛙王知之,即命設宴,大勞其臣將。有詩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