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初來乍到踩地皮(1 / 2)

經此一事,岑子吟不得不注意自己的言行了,剛出來的時候還有幾分方大娘不在了,大郎二郎都是順著她的,翻身農奴做主人的感覺,這會兒才意識到自家畢竟是生活在這個時代的,真正束縛她言行的不是方大娘,而是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若是做出不太合符事宜的事兒來,是要被人圍觀的。

何況,其他地方不比長安城,開放的風氣還要稍微少一些。

岑子吟從此便將自己關在艙房,除非有大郎二郎陪同,否則極少於人碰麵,倒是唐沐非尋了她說了好幾次話,岑子吟都拉著大郎二郎作陪,反正,如今釀酒的事宜已是搞定了,也沒那麼多閑話說,雖然,她非常希望能從唐沐非的口中得知絲綢之路上的事情。

船隊沒了貨物,出了三峽之後便行的快了些許,隻是在杭州又耽誤了數日,便是如此,商隊被拖延了整整十日的行程,與當初預計的一個半月遲到了十日,到了蘇州恰好是八月中秋佳節,正是吃大閘蟹的好時節。

岑子吟雖然不出房門,卻是有重要的事要做,這些日子將自己需要做的事又重新規劃了一下,接受第一次的經驗教訓,做的條目要細致些,雖然字一如既往的那般難看,到底在條目上總算清晰一些了,對未來也有了個大概的規劃。

大郎二郎兩個卻是整日除了看書便是看書,閑了無聊了與那船上的水手聊天,少不得要來岑子吟這兒坐坐,說些話兒與她解悶,隻是岑子吟實在忙碌不堪,大郎二郎兩個來了最多也隻能留他們略坐坐,兩人見岑子吟實是像有事的樣子,越發的勤勉了。

八月十五,剛過了午時,瞧著船行的越發靠近港口,岑子吟的心也有些不能平靜,東西是早就收拾好了,就等著下船,身邊流淌過的是清澈見底的運河水,兩岸上還有密密麻麻的碼頭商鋪,其間五顏六色,人群絡繹不絕,碼頭上停靠的船隻很多,還有許多正在上貨下貨,而這運河上遠的近的都可以看見帆影,岑子吟從窗戶望出去,並沒有看見劉家的家人來接,心中有些忐忑,自家沒能與姑母一道過來,在路上又耽擱了這麼久,雖然請了唐家的人去報,也不知道通知到了沒有,畢竟這個時代的通訊並不發達呀。

隻聽見甲板上有個家丁在叫,“順伯,順伯!”岸上便有個人揮手在回應,早就按耐不住跑到甲板上去的大郎二郎也叫起來,“姑母!”

岑子吟遙遙望去,岑元清正領了幾個家丁和兩個婢女在碼頭候著,瞧見掛著唐家燈籠的大船開進來,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

岑子吟的心稍稍放鬆了一些,卻有一種對未來的不可預測感到的迷茫和興奮湧上來,終是到了蘇州了,這兒的風物與長安不一樣,那岸上人說話軟綿綿的腔調都訴說著這一切,岑子吟想,自己其實是幸運的,否則尋常的女子,哪兒來的機會到處溜達來著?

船輕輕的靠在碼頭上,岑子吟與大郎二郎領著自家的小廝丫頭在唐沐非身後下船,劉家的家丁連忙上來幫忙搬東西,岑元清笑著上前來,岑子吟與大郎二郎低低的喚了一聲,“姑母!”

岑元清道,“平安到了就好。”扭過頭對唐沐非施禮道,“謝過唐五爺對我家這幾個孩子一路上的照顧,聽說唐五爺還受了傷?今日五爺事務繁忙,改日我再帶小侄和侄女前來登門拜謝。”

唐沐非淡淡的笑了笑道,“劉夫人有禮了,在下的傷沒有大礙。大郎他們路上也累了,夫人不妨帶他們先回家做安頓。”

岑元清笑笑,再次謝過唐沐非,待那幾個管家將岑子吟等人的物品一應搬了下來,便與唐沐非告了罪,領著三人上了劉家派來的馬車。

上了車岑元清拉過岑子吟細細的問了她路上的情形,岑子吟隻推說路上的時候一直在船艙裏,大郎二郎兩個將一路的見聞細細道來。

劉家的宅子離開蘇州的府衙不遠,江南道的景勝比起長安城別有一番風情,坐落在這一片豪門大院府邸之間的劉家顯得有幾分寒磣,劉福宏隻是蘇州府的一個小小的主薄,買了一間小小的四合院,一家四口加上下人都居在其中,岑子吟他們的到來無疑讓這個家添了幾分擁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