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了晚飯,眾人都有些累了,分別回房去洗漱休息,喜兒已經將房間收拾的妥妥當當的,在房間裏候著,隻是畢竟是貪睡的年紀,眼皮已經開始上下打架了。
岑子吟瞧了也覺得心疼,自己當年才十三四歲的時候,因為念書辛苦,為了讓她多睡一會兒,母親早上經常偷偷的起來,連牙膏都會替她擠好,何嚐像喜兒這樣還要做那麼多的事兒,將自己從桌上偷偷帶回來的半隻螃蟹拿給喜兒,雖然有些冷了,有些腥味兒,到底喜兒這樣的身份很難吃到這些東西。
喜兒瞧見螃蟹便喜的嘴角快裂到耳朵了,睡意去了大半,謝過岑子吟道,“三娘,這樣的東西哪兒能給奴婢吃呢!”
岑子吟笑笑,“我原是吃不下的,這東西性寒呢,有些涼了,不過還能吃就是,你也嚐嚐呀!”
喜兒歡天喜地的接過了,岑子吟自取洗漱,倒在床上便睡的不省人事,到了第二天早上是被一陣呻吟聲驚醒的。
天已見大亮了,蘇州與長安之間相隔千裏,日頭要比長安早些出來,這會兒雖是金秋,天氣好的時候天亮的也要早一些,因此並不算很晚。
喜兒是在岑子吟房間外一間小臥榻上睡的,若是平日這個時候,喜兒必然已經起來了,岑子吟聽見那嚶嚶的哭泣聲,心中一驚,卻是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難道喜兒隨她到蘇州第一天就想家了?
連忙披了件衣服起身,外麵喜兒聽見裏麵的動靜,低聲問道,“三娘醒了?”聲似有些顫抖。
岑子吟走到外間,透過窗外傳進來的陽光,瞧見喜兒微微的蜷縮在床上,臉色發白,眼眶腫的似核桃,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了,不由得皺起眉頭問道,“你是病了嗎?”伸手去摸喜兒的額頭。
喜兒伸手來擋,岑子吟隻覺得喜兒的手微微泛涼,身上有不少密密麻麻的細汗,額頭的溫度卻是正常的,就是汗多了些,喜兒低聲道,“三娘,我是不是要死了?肚子很疼。”
岑子吟皺眉,沒的道理疼就說要死了呀?坐到喜兒身邊皺眉問道,“怎麼會死?你是不是吃壞肚子了?我去與你請大夫。”
說罷就要起身出門,喜兒一把拉住岑子吟道,“有血,有很多血,流了一晚上都不停,還很痛……”
岑子吟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額頭浮起三條黑線,原來是初潮呀……昨天喜兒還吃了螃蟹,難怪疼的這麼厲害了,隻是,這個時代的人都是怎麼解決這個問題的?岑子吟抿抿嘴,“你別擔心,哪兒有那麼容易就死了?我去與你請大夫,你等我一會兒!”
衝進房間將衣服穿好,隨即跑出去尋岑元清,岑元清正在廳裏聽管家來回報事情,見岑子吟頭不梳臉沒洗的跑出來,不禁皺了皺眉,岑子吟也是急的有些糊塗了,原是可以隨便叫個下人辦的事兒,自家跑出來,到了廳裏也沒覺察到眾人的眼光有些不對,著急的拉著岑元清的手叫道,“姑母,喜兒病了!你隨我去瞧瞧吧!”
岑元清擺擺手,讓管家退下去,拉著岑子吟的手語重心長的道,“你對下人仁心仁德是好事,隻是這般衝出來卻是有些不體麵了。喜兒怎麼了?”
岑子吟這才覺察到自家的失禮,這兒可不比家裏,下人要多上許多,時常還會有一些身份特殊的客人來往,低頭道,“是我失禮了。不過,現在喜兒一直在流血呢!姑母,你幫她請個大夫過來吧。”
岑元清皺著眉頭道,“什麼流血?她受傷了?”
岑子吟心中有些想笑,卻不敢表現出來,畢竟她一個十歲的孩子不該涉及過這些東西,抿著嘴做慌張的模樣道,“肚子疼的厲害,一直在呻吟,我在想是不是昨兒個吃了什麼有毒東西了,流了一床的血呢!姑母,你快去請大夫吧,她疼的好可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