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沐非道,“貼心的人怕是都要隨我西行。”
岑子吟聞言皺起了眉頭,唐沐非這意思是打算孤注一擲了?是什麼讓他做出這樣的決定?西行之艱難他該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的,路上很多時候除了人為的威脅以外更多的是挑戰大自然,經驗再怎麼豐富的人也不能保證可以萬無一失。
“查賬一事?”岑子吟問道。
唐沐非笑笑道,“賺了不少,卻也不多,在中土經商本金不多,怕是難以成就三娘心中所想的事,因此我決意西行,隻有這樣才能獲得十倍百倍的利潤,順便,也去替三娘子找找三娘子想要的東西。不過此去風險太大……”
唐沐非這是想掙一分自己的家業,本來他是無需如此的,跟岑子吟之間的交易也不過就是胰子和酒兩樣,隻不過這個男人似是心中有股傲氣,總是覺得是靠著岑子吟才能做到這個地步,日後想要做大不是不能,隻是手上的本錢太小,留在大唐再賺錢不過也就是胰子和酒兩樣了,他也沒那臉皮去自己單獨開個作坊,真正做下去的話,就是這兩樣便能讓他東山再起,隻是,他沒那臉皮。
岑子吟自然不明白唐沐非心中所想,男人和女人一向是兩個位麵的生物,思考問題的方式很不一樣,好在岑子吟也從沒要探知唐沐非想法的意思,之前唐沐非所做的已經足夠的多了,至少岑子吟就從來沒想過他還能拿著一堆錢回來告訴她說,這都是俺這些年賺來的,用的是你的技術和知識產權,錢有你一份兒。
這個主動全額納稅有啥區別?真正是聖人了……
因此,岑子吟明知道西行風險雖高,利潤卻是百倍,也沒想過要參合一份,在她看來如今就是眼前的生意也顧不上了,哪兒還有時間精力去做其他的事兒?
想了想,擺擺手道,“我必會為你尋五夫人,若是尋不到,定會將珍兒當成親妹妹看待,五叔便放心的去吧。不過走之前得將事情交代清楚才好,還有,蘇州那位管事……”岑子吟腆著笑臉,她看中杜越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總覺得那個中年管事有一份尋常管事沒有的氣質與魄力,她身邊的張廉和韋力都是比不上的,恐怕隻有摩加能有他一半功力,唔,摩加是夠大氣,思慮也很周到,卻是輸在年紀和閱曆上了,沒有中年人的老辣啊。
唐沐非一眼就瞧穿了岑子吟的想法,不由得啞然失笑,這位三娘明明做的是挖人牆角讓人嫌棄的事兒,偏生讓人討厭不起來,隻覺得形貌憨厚,讓人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疼惜之情,“咳,咳,三娘子莫怪,當初留下杜先生就是怕你年紀輕了些……唔,他身上有舊疾,這次自然也是要留他下來的。”
岑子吟聞言點了點頭,不去問唐沐非如何去唐家領出唐珍兒一事,隻是就查賬的事兒認真的研究起來,兩人又商討了一會兒,唐沐非便告辭離去,岑子吟將派人去廣州的事兒交給方大娘去頭疼,自家去絞盡腦汁的去列些東西出來,至於西邊兒的書,遠目,還是她真不太清楚這個時代有什麼書來著,反正唐沐非也是做慣了這事兒的,讓他去頭疼吧。
不知怎的,岑子吟就是對唐沐非的歸來充滿了信心,一直覺得這人是妖孽來著,禍害是要遺千年的。隻是,再大的信心也抵不過現實的無情,岑子吟不得不讓喜兒去與芸娘說一聲,她的前夫回來了。
事情到底如何發展的岑子吟就不得而知了,過了兩天唐沐非將唐珍兒送了過來,岑子吟依舊沒有時間去看一眼,手上是籌備作坊的事兒,隨即便是秋收,岑子吟忙的昏天黑地的,必須在秋收之前將事情安派下來到時候才能抽出人手來。
這一忙,岑子吟不光忘記了自家煩惱的婚事,順便也把唐沐非的女兒的事兒給忘記了,直到某天晚上從小莊的作坊歸來,走在自家院子的小路上,糊糊塗塗的不知道撞到了什麼東西,一跤跌了下去,然後,身邊一個軟綿綿的東西在蠕動。
下一個反應就是發揮出超乎尋常的反射神經跳了起來,什麼東西?
一個細小的哭泣聲傳入岑子吟的耳中,這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的清晰,是小孩子?岑子吟眯起眼睛仔細分辨著夜色中的那個小小的影子,自打穿越以來,她已經對曾經無比堅定的無神論思想產生了那麼些許的動搖,不過,唔,剛才的觸覺貌似是熱的?還軟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