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秋來正是思春時 第三十五章 探病探到賭坊去(1 / 3)

接下來的日子溫吞如水,慢慢的消磨著愜意的人生,岑子吟本還在擔心會發生什麼讓人糾結的事情,卻發現自己的擔心完全白費,從大郎二郎去參加詩會回來的表情便可以瞧出來,可見這世道終究是笑貧不笑娼,即便他們再瞧不起你,隻要你的成就達到一個高度,便沒有人再敢在你的麵前說三道四。

那些製定新算經的事兒還沒有找上岑子吟,岑家平靜如水,下麵又暗起波瀾,紛遝而至的說親者幾乎沒把岑家的門檻給踏破。

方大娘拿著幾張寫了生辰八字的帖子興致勃勃的找到在秋千上晃來晃去的岑子吟,難得看見自家閨女如此清閑,笑著道,“這兒有不少給你兩個哥哥說親的生辰八字,都是我瞧著家世不錯,人品還算湊合的,你下來瞧瞧,幫忙挑一挑。”

岑子吟聞言停了下來,拍拍手掌接過那帖子,上麵果真隻寫了名字和八字,抬起頭來瞧著方大娘,方大娘道,“這個與你年紀一般,是你嫂嫂來說的,道是人品還算不錯,家中父親也是個小官兒,還有兩個兄弟,如今也算出息,皆是從蘇州過來的,就官位不高,家裏沒什麼錢,怕是聘禮要的不少。”

岑子吟點點頭,廖清荷瞧得上眼的必然不會太差,怕都是門風謹慎的那種,聘禮如何不要緊,現在這個時代就是沒錢的賣女兒,娶媳婦來掙錢,又去翻下一張。

方大娘又道,“這家家裏很是有些勢力,也很是有錢,但是他父親在朝中是六品,說是朝中還有許多族叔、族爺的在做官兒,便是咱們長安城的人兒,那媒婆說是不錯,隻是我琢磨著咱們這樣的人家怕是有些配不上。”

岑子吟細細瞧了瞧,上寫了盧氏,心中有些犯嘀咕,“這是哪個盧氏?”

方大娘接了過去,“那媒婆道是有名的大姓氏族出生,不知道怎麼會瞧上咱們。聽說這些二等姓的嫁娶皆是上千畝的田產,還有金銀帛錦成千上萬,咱們小門小戶的,傾家蕩產也未必能娶的進門。”

又翻了幾張,都是這樣的人兒,大郎二郎如今沒有功名在身,標準的寒門學子,這些人若說是看中了兩隻潛力股,還不如說是看中了如今的岑子吟,想到之前門前除了下層的百姓與親戚以外沒有稍微身份高些的人來,如今這情況隻說明之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

現在還有些雲裏霧裏的,岑子吟約莫猜出是安嘉在幫忙,軟禁她的時候必然發生了不少的事情,隻是這一切必然不是這些中下層的人能夠得知的。

盧家來提親意味著朝中的危機正式解除,別人世家大族能夠在朝中屹立不倒,不怕爭鬥,是因為他們有盤根錯節的關係網,岑子吟隻有可憐兮兮的安嘉、不太可靠的李瑉、以及一心做學問的一行做靠山,再說遠點兒便是那個對她有所求的杜先生,可惜她無以為報,還有就是如今對源乾曜有些隔閡的方宇末了,這點兒勢力實在太單薄了些。

盧家的提親,岑子吟很想一口答應下來,揣測著那個盧氏該就是那位盧家娘子了,可惜,偏生不是自己,大郎二郎孝期不過,必然無法參加科考,該死的古代製度,老人掛了以後,若是不守孝三年遭受的結果比遭天打雷劈還過分,搞不懂到底是活人重要還是死人重要。

將事情與大郎一說,隻瞧了帖子,大郎臉上露出可疑的紅暈,那模樣,合該是樂意了,岑子吟為了保險,又讓方大娘細細的詢問,這時代的女人在外麵就一個姓,要弄錯了就好玩了,隻是問過二郎的意思後定下廖清荷提及的那位,待孝期之後迎娶過門。

此事議定,岑家上下又開始忙碌另外一件事,岑元漢身子骨越發的不好,族中的事務漸漸的管不過來,族長一職本就該是岑家大房的事兒,便想將這交給大郎二郎,奈何兩人沒有成家立業,隻是決定讓方大娘代理,等大郎經事以後再交與他,如今岑家大房隱隱成了岑氏族人的頭兒,族中大事皆是要問過這邊的意思,其實也與族長差不多了,族中上下倒是無人反對。

一分權利代表著一分義務,族長除了要管理族中的祭祖之類的大事以外,還需要幫助族裏的老弱貧困家庭,管理族學,逢年過節也要與眾人分些酒食,族田的管理,收成賬目,舉凡遇到大事出錢出力,一人不夠要去各家說服人出錢出力,若是有人闖禍,也要負責擦屁股。

這種事一向是吃力不討好的,諾大一個家族誰沒有點兒是是非非,加上人心不足,總是會有些不平不滿的,岑子吟本意是不樂意做的,可一想到上次自己有事,族中上下忙不迭的趕來相助,人總不能隻想著收獲而從不付出。

既然接下來了,就要做的更好,想辦法帶領族裏的人奔小康,至於個別遊手好閑的,則是隨便他們了。

如今的岑家大房,酒樓隻有一些尋常的酒水,生意倒是不差,少了白蘭地以後隻是芸芸長安城眾多酒樓裏的一個,幾個鋪子依舊在經營,隻是如今已經全部轉為自產自銷的胰子。作坊裏的工人還是那般,岑子吟少了當初要將岑家胰子作坊開遍天下的氣魄,收入還算不錯,卻是絕非大富之家。其他的收入就是莊子上的田地了,如此逐年累月的增加,日後岑家想必也能有一番新氣象。

將族裏的賬目一一過了,然後算了算年終的開銷,約莫收支相抵,若是有什麼意外的情況發生,必然要大家共同掏腰包,方大娘琢磨著要想辦法增加族裏的收入,她是個辦事死心塌地的人兒,隻要她想,岑子吟相信必然是有辦法的,因此岑子吟隻是放任自己悠閑的在家裏玩玩,至於家中的事,不用擴張,一切都上了軌道,還真沒什麼事兒要讓她忙碌的。

捧著本詩書在那兒裝模作樣的搖頭晃腦,岑子吟晃了幾下就覺得頭暈眼花,真不知道那些讀書人是怎麼辦到的,剛放下書,就聽見門外噔噔的的鞋底與木質地板相擊發出的聲音,推開窗戶,呼出一口氣,在空氣中凝結成一股白霧,撲麵而來的風讓她哆嗦了一下,還是伸出頭去問道,“誰呀?”

“擾到三娘看書了?”那媳婦嗬嗬笑道,“廳裏有位盧姓的夫人和娘子還有一位公子說來謝三娘的救命之恩,摩加在一邊侍候著,讓我來喚三娘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