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子吟咬咬下唇道,“你憑什麼管我?能管我的人,莫非是我的親人。”
李瑉聞言氣急敗壞的道,“我不是你的朋友麼?”
岑子吟笑,“君子之交淡若水!”
這話倒是駁的李瑉無話可說了,方才是他想撇清幹係,這會兒岑子吟不認賬,他便急了,也不顧心中隱隱的不安,就像是動物遇到陷阱之前的那種不安,他惱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岑子吟偏著頭笑,“能管我的人,莫非我的親人。”
李瑉狠狠的瞪著岑子吟,岑子吟隻是笑笑,眨巴眨巴眼睛,像是在說,朋友絕不會勉強自己的朋友做不願意的事哦,這會兒你想撬開我的嘴,那也要瞧瞧我同意不。
李瑉瞪了半晌,岑子吟也不為所動,終究是歎息了一聲敗下陣來,隻是心中有些窩火,他好好的男子漢,偏生到了這丫頭麵前便沒什麼用場了,惡狠狠的道,“我娶你!這樣該有資格問了吧?”這話說出口,他卻是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隨即,心又像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緊張的觀察著岑子吟的表情。
岑子吟聞言咯咯的笑了起來,李瑉頓時有種上當的感覺,隻是他卻不想後悔,嘀咕道,“這年頭還有強嫁的!”
岑子吟聞言笑的更為大聲,在這場合倒是適得其所,人人都是這般歡天喜地的表情,她心中是知道的,李瑉瞧著好說話,卻是沒人能勉強他做不樂意的事情,心中湧上的那種感覺像是擁有了整個天下。
這是她自己爭取來的呢!
李瑉念叨了半晌,這才問道,“你本打算怎麼辦的?”依舊在適應方才那句話到底是不是真的,用力的在腿上捏了一把,疼的入骨,這場景怕不會是夢中了。
岑子吟注意到李瑉的動作,笑吟吟的道,“我本打算在你麵前說了那樣的話被人拒了,這長安城是沒臉呆下去了,便要回去舉家南遷。這麼一來,什麼災難都與我無關了。”
李瑉叫道,“你哄我!”
岑子吟偏著頭笑顏如花,“這會兒還有什麼要緊的?”
李瑉哼了一聲,岑子吟伸手拉住李瑉的手,笑道,“如今你可是答應了,若是反悔我可不依!今兒個你回家便去與王妃稟報一聲,若是王妃同意,咱們便立下契文,待我孝期一過,你便來娶我。”
李瑉哼哼了兩聲才道,“你別弄得像自己嫁不掉一樣好不好?”頓了頓,皺著眉擔憂的道,“王妃若是不同意呢?”
岑子吟笑,“你便領我去見她,我必然能說服她的。”
李瑉嗯了一聲,擰著眉頭不知道又在愁哪樁,任由岑子吟拉著他在燈市上走走停停,眼前的景致他瞧了許多年,不過是各式各樣的燈以及擁擠不堪的人罷了,說不上什麼新奇,不知道這些人在瞎高興什麼,人擠人很好玩麼?宮裏的景致要好上許多,他也看不下去,也就隻有這些百姓人家才會如此熱愛,皇室權貴出來瞧的話,怕不是目光都不在這燈上,瞧的該是人了。
岑子吟其實心也沒在周圍的景致上,若是論燈會的漂亮,古代哪兒趕得上現代的燈會?為的不過是這人山人海的場麵,和古意盎然的情調罷了,身邊有個人兒像是有心事的樣子,她哪兒有心情去多瞧?隻是悄悄的用餘光觀察著皺著眉頭一臉不高興的李瑉。
李瑉這會兒的心情五味雜陳,到底是歡喜在心底,上麵壓著的沉甸甸的東西卻是說不上來是什麼,有擔心,有糾結,有不甘,還有說不上來的苦澀,隻是手心傳來的微涼卻是在提醒著他,他其實更多的是雀躍,無以名狀的雀躍,一種期盼了多年終於迎來的修成正果的感覺。
不過,多年以來的警惕讓他不敢輕易的放鬆,此情此景雖然美好,卻是有不少的遠慮近憂,以前他種了不少的惡因,這會兒怕是都要到開花結果的時候了,他自然沒想到自己也有這一天,做事的時候沒給自己留下多少退路,事到臨頭了才開始發愁。偷偷的瞥了一眼岑子吟,李瑉心中有些犯嘀咕,有家有口就是有拖累呀!
若是這會兒後悔,逃跑還來得及不?至少這樣對大家都好!
岑子吟仿佛感覺到他的想法似的,瞥了他一眼,那一眼,讓李瑉渾身一個激靈,趕緊的打消了心頭的那個念頭,李瑉可不會承認自己心理麵其實是有些怕這個丫頭的,這種畏懼說不上從何而來,他隻能安慰自己,其實,自己隻是一個好人而已,若是他跑路了,岑子吟不知道會有什麼下場,至於他的後果,他李瑉什麼時候在乎過後果?
一定是這樣的!
調整好糾結的心態,李瑉的表情也漸漸恢複了,跟著他混的結果再壞能壞的過被某些人給算計麼?大不了他不拖累她就是了,至少日後沒多少人能在身份上壓她了。難得有個真心對他好的人,做人要懂得知足,更要懂得惜福。
岑子吟望著前方問道,“你日後有什麼打算?既然咱們說好了,自然要好好的安排一下日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