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要嫁就嫁愛的人 第三十三章 為了和諧的婚姻(1 / 3)

安瀾什麼都沒做,實際上由岑子吟領著看了一圈,問過那些材料是做什麼的以後見眾人都在忙碌,也沒提什麼讓岑子吟為難的問題,便與李柔兒去了,讓岑子吟好生驚訝。

從此以後便三五天的來上一趟,瞧瞧眾人的進度,瞧見新奇的東西便問問,也不做惹人厭惡的事兒,畢了便走了,有時候是與李柔兒一道來,有時候卻是自己來。人做的本分,岑子吟也不能攔著,何況如此有規律的來法,到了後來,鬧的岑子吟都以為她真個改過了,這個想法與李瑉一說,便被李瑉打擊了一番。

“若是爺哪天突然正兒八經了,你信不信?”

岑子吟被李瑉說的啞口無言,安瀾她是不熟悉,不過李瑉與她的比喻卻是清晰明了,若是李瑉突然變成了五好青年,她是打死也不相信的。

李瑉這邊得不到有用的情報,眼見著那群才子們的工作進行到了尾聲,岑子吟琢磨著自己心中對這事兒還是沒個底,這邊皇帝要往天上飛,雖然試驗過了幾次都沒多大的問題,可安瀾時時的來,總是讓人心上覺得顫顫的,唯有去問有可能知情的人,皇親國戚便不用考慮了,李瑉都不知道,擺明了與李瑉交好的都不知道,岑子吟想來想去都隻有李護國這種當太監的才有可能知道些風吹草動。

如今的李護國和當初的可不太一樣,當日不是他來傳旨,是因為這位如今在太子跟前是紅人兒,走路都是帶著風的,岑子吟到底還有幾分薄麵,請人去他府上遞了話,不過耽擱了兩日功夫便親自尋上門來了。

瞧見那打扮成清秀少年樣的李護國進門,岑子吟便笑的如同花兒一般,直誇他風采宜人,如今是高升了,花花轎子人抬人,李護國如今雖然在太子麵前甚為得寵,到底岑子吟身份不一般,又領著皇帝的差事,對著岑子吟便是一番讚美,那番舌燦蓮花,隻讓岑子吟大呼自己功力不夠,不敢再跟這些七竅玲瓏心的太監比口才。

不待岑子吟提問,那李護國便笑著端起茶杯道,“三娘子休要說今兒個請我來做什麼的,且讓我猜上一猜。”說罷飲了一口茶,將那茶杯輕輕放在桌上,起身背手在廳中走上幾步,這才轉過身道,“三娘子如今不缺名,不乏利,如今又是邠王未來的兒媳,若真要有什麼煩惱,必然是為了近些日子安家那位了。不知道我猜的對也不對?”

岑子吟不承認,也不否認,她可不會以為自家這麼點兒小女兒的心事能讓宮裏的人這般矚目,不過莊子上****都有那麼多雙眼睛盯著,沒準別人拿著這事兒回去當笑話聊,因此隻是笑道,“她突然變了心性,頗有些讓我不知所措,當日她差點兒害死十五爺,我是個小女兒家,如今時過境遷,若是老死不相往來,我也就忘了,瞧見她在麵前整日的轉來轉去,便不由得想起舊事,倒是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了。”

李護國在內院行走慣了,怎麼能不明白岑子吟的小女兒心態,這宮裏的女人手腕無疑要高上許多,卻也不是無跡可尋的。如今岑子吟這番話幾乎是向他坦承心中所想了,倒也是不出意料之外,他心中反而有幾分欣喜,與岑子吟的交往也算是在未發跡之時,何況如今太子的位置艱難,他即便是太子跟前的紅人兒,那也是表麵的風光,能紅自然有原因,自然要比別人多做不少事,多知道不少事,越發的明白自己的處境,與岑子吟這樣身份的人交好自然是他所向往的。

憑心而論,岑子吟待他也不見得有多大方,他圖的卻不是這個,這一點岑子吟心中有數,李護國心中更是清清楚楚,對於岑子吟這番話,他笑道,“三娘子想要知道什麼,盡管問我便是,若真是有什麼事要我去辦,我也不敢推遲,如今我雖在太子麵前當差,可也不會忘了三娘子的好,若非三娘子的那兩瓶香水,怎能有我李護國的出頭之日?”

岑子吟笑笑,沒她李護國這樣的人物不能出頭,這話說給誰誰也不能相信,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這李護國真個胸中一包草,即便給了他機會也未必能出頭。她要真蹬鼻子上臉的要以恩人自居,那就是腦子給燒壞了。

擺擺手道,“公公若非有能耐之人,即便是我送上千萬瓶的香水,也未必能讓太子瞧上眼,此話休要提,我是真個要向公公打聽件事兒,那安瀾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我是心中沒底了,可有人巴巴的望著十五爺,十五爺又不待見,我也不能讓十五爺費心不是?”

李護國道,“安家娘子想些什麼我不知道,我卻是聽說了一件事,不知三娘子聽說過沒有。”

岑子吟凝神,李護國道,“這位安家娘子打小便習得一身的武藝,如今在宮裏護著主子們的安全,皇上曾親口讚她有當年秀寧公主娘子軍的風采,在貴人們麵前是極受寵的。”

說到這裏,李護國頓了頓,“隻是,三娘子日後也是要進王府的,這些事兒自然會知道,我也不避你。宮裏的事兒大大小小總是有人琢磨著,聖上隻有一位,宮裏的娘娘卻是有許多,兩宮不合已久,鬥來鬥去的到如今也沒個分曉,隻是受寵的依然受寵,皇上也是個念舊的人,沒分曉的事兒上麵也不會就此罷手了,即便不能有個結果,總是能讓人心裏添堵,這也算小勝一場,何況指不定什麼時候走錯一步便萬劫不複了。”

岑子吟聞言輕笑,這種後宮鬥法的事兒往往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隻是這又怎麼能和她們的事兒扯上關係?

李護國繼續道,“安家娘子的心思,諸位主子心中都是明白的,隻是有人想幫襯,那是想讓有些人難堪,有人想攔著,偏生又攔不住,說罷了也就是個樂子而已。一步步跌跌撞撞的走過來,到了十五爺使了法子要離開長安,上麵心知肚明一直看戲的便坐不住了,”說到這裏忍不住瞧了岑子吟一眼,那一眼很是複雜,像是有什麼話想說不好說似的,抿抿嘴還是說了出來,“其實,有這麼多事兒三娘子自己也該有些責任。”

岑子吟挑眉,難道她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兒?李護國笑道,“三娘子的光彩長安城上下皆是仰慕不已,偏生是個榆木腦袋,點撥不開來。”

岑子吟指著自己木訥的問道,“我?”這話岑子吟簡直不敢相信是從李護國這樣的人兒口中吐出來的。

李護國笑道,“還有這般說的的,‘那個酒娘做東西的時候腦子倒是挺好使,換了個地兒便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了,你說她清高吧,不像,說她不清高吧,這人做事兒還有些意思。人說她是榆木腦袋,我瞧著這又是個裝糊塗的,與邠王府裏的那幾個倒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了。’”

岑子吟啞然失笑,細細想過近些日子自己拒婚又主動送上門的事兒,還真不成個章法,要與人說她不過是依照自己心中的願望而行,不知道有沒有人相信。

李護國見岑子吟臉色尷尬,哭笑不得的樣子又繼續道,“這幾句話都是宮裏傳出來的,便是說有人存心提攜,三娘子不應,後來又突然改變主意,隻打的眾人措手不及。”

岑子吟又想了想這才擰著眉頭問道,“這麼說,這位安家娘子背後有高人了?”

李護國點頭,不光安瀾,連帶李柔兒也不過是顆棋子,上麵的耍著她們玩,她們不管認命不認命都隻有認命的份兒,摸著鼻子岑子吟倒也看的開,擺擺手道,“要來便來!誰怕誰來著!”

李護國本以為岑子吟會糾結一番,再不濟也是會歎息一聲,沒想到她竟然一臉的好戰模樣,根本就不害怕,倒是心中肯定了一種想法,這位岑家娘子確實不一般。

岑子吟這會兒的想法很簡單,光腳的難道還怕你穿鞋的不成?那些人玩的不過分便罷了,真個過分了,瞧瞧上次李瑉怎麼幹的?老子命都不要了,還怕你們玩我不成?你們要玩,好,那也得在老子允許的範圍之內,否則我不能把你們咋樣,小小的鬱悶你們一把也是可以的,何況,事情真要到了緊要關頭,總是有人瞧不過眼會出來伸手拉一把的。

岑子吟說完才覺得這話有些不妥,衝著李護國道,“那安瀾這次打的什麼主意公公還是沒有與我說個分明,子吟駑鈍,還要請公公點撥。”

李護國道,“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隻是知道,若是我,我會怎麼去做這件事兒。”

岑子吟連忙洗耳恭聽,李護國壓低了聲音道,“這次十五爺請了這般多各方各麵的人來,怕也是早就防著這一手,倒不是怕搶了他的功勞,卻是怕出了岔子讓你脫不了幹係。往日裏十五爺可沒什麼拖累……”

李護國一提拖累二字,岑子吟便恍然大悟,李瑉往日裏天不怕地不怕的緣故還不是身邊沒個拖累,連使的順手的人都沒半個,如今卻不是吃飽一個全家不餓的局麵了,之前人要留住李瑉,不得不應了岑子吟的要求,她這邊怕是還在沾沾自喜,人家那邊卻是成竹在胸了——你李瑉不是為了這個酒娘能做這般多的事兒麼,若是她有個好歹,你又該如何?

唯一讓岑子吟鬱悶的事便是李瑉也不見得多重要,隻不過那些貴人們瞧上了,便要在此事上鬥個你死我活的,可見宮中的情形如今有多惡劣,這種小事也能鬥上來,她還真是冤枉的緊。

想通這一層,岑子吟心中也算有個底了,不過是防著人做手腳罷了,安全、禮儀以及等等,難怪李瑉當日裏折騰了這般多的人回來,這些人看似不必要,卻是個個都有大用場,瞧著人領著錢來混吃混喝,有些事兒讓岑子吟或者她身邊的人來做,還真個搞不定。

對自家未婚夫有這等心思,岑子吟已經過了驚奇的時期,有些人吧,有能耐,人可以坐著玩,就讓手下的人做事兒,最後結果可以皆大歡喜,有些人吧,沒能耐,自己累死累活的還落不了好。

她岑子吟今天總算是受教了。

話說到此處再多便多餘了,岑子吟感激李護國,也為了日後有個好的往來,這次的謝禮份外的重,李護國推脫了一番受了,岑子吟便知道日後若是宮中再有什麼風吹草動李護國必然會與她帶來些消息的,隻是太子不久便會被廢,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被牽連其中,對於岑子吟來說,王皇後不論怎麼算,都算得上一座保護傘,太子被廢對她無疑是個很大的打擊,對於到底該不該點撥李護國一句半句的,岑子吟尋思了半晌也沒拿定個主意,若真個點撥上兩句,也許開元盛世的曆史會被改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