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備！————放！”
隨著緩降傘在空中的張開，密集的橙黃色熾熱光點將前方如雲般厚重的霧氣從內部照亮。
雖然照明彈的光亮並不能完全穿透夾雜著細小水滴和不明物質的霧氣，但光線之下霧中正在運動黑影卻成了開火的最佳目標。
混雜著曳光彈光點的彈雨從工事的射擊口處飛出，即使是這樣最小的光對於灰霧之前的士兵們也有著重要的作用。
“這樣子繼續下去消耗不成辦法。”
防線工事後的劉平山看著遠處霧中逐漸熄滅變暗的照明彈不由得開始擔心了起來。
雖說之前推進清理結束區域的霧已經淡了很多，灰怪也基本沒有在後方出現。
但是在灰霧之前對於灰怪的清理卻收效甚微，不僅灰怪的數量和體型有了更大的提升，倒地後揮發的霧氣也會迅速回歸到灰霧之中。
“可能需要一些更重火力的支援了。”
“現在這個樣子看下來……可能我之前跟你說的那個猜想是對的。”
坐在一旁鎧甲裏的何安說著將一桶水淋在了自己身上，伴隨著嗤的一聲蒸汽升騰，鎧甲紋路中的黃光重新恢複了亮度。
“之前你說的大氣生物的什麼玩意麼？”
“對，不過這個詞隻是互聯網上的一種傳說，畢竟原來的世界是沒有這種東西的。”
“那你說個屁！”
“但是在聽了芬介紹她們的世界，然後又在這裏親眼看到之後，我覺得這個假說現在可能實現了。”
何安聳了聳肩，繼續活動著重新被蒸汽保養的鎧甲，雖然不理解原因但是薩索這樣說了自然有他的道理。
“如果霧氣是灰怪生成的來源，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這種霧氣本身就是一種生物活性物質，就像是血液器官之類的。”
“也許當霧氣範圍的濃度足夠就會產生一些難以理解巨大生物，又或者說……可能我們就在這中龐然大物之中。”
“真不知道你腦子裏都是些什麼，這個想法已經有點可怕了。”
聽著一旁何安的碎碎念，望向遠處的劉平山第一次對麵前近乎無邊無際的深灰色產生了一絲恐懼。
“喜歡胡思亂想的大學生是這樣的。”
麵甲擋住了何安的麵容，不過從語氣處仍可以聽出一絲苦中作樂的輕鬆。
是啊，這個金屬鎧甲中名叫何安年輕人隻不過是個大學生而已。
這裏是清理其他世界怪物的戰場，是安置異界來客的臨時安置區，也是他曾生活的城市，他所居住的小區。
對於何安來說也許現在的一切就像是場光怪陸離的噩夢。就像異變突然到來時那樣，一切偏離日常的事情終將會在某一天消失。而後家人從出遊歸來，學業將繼續完成，朋友會再度相見……
“放！”
工事中的炮聲再度響起，有些出神的二人被再度拉回了現實。
鋪天蓋地的灰霧之下，天災尚未結束，末日仍在逼近。
………………
……
已清理地區的霧氣顯著減輕最為直接的效果便是無線電信號幹擾的減輕。作為行動指揮的方衍便是這一好消息的最大受益者……隻不過現在的他並不太笑的出來。
盯著麵前地圖上元海市西部被防線包圍的巨大灰色區域，方衍開始在腦海裏推演起了接下來可能會出現的情況。
如果繼續包圍的話，按照手頭上現有的兵力和彈藥來說經不起太大的折騰，出現了什麼變故就有可能導致防線的潰敗。
集中兵力進攻的話，按照薩索給出的情報來看必然會導致更加嚴重的傷亡。
直接轟炸？未免也有些太大膽了，效果未知的前提下，對來說空軍在這種霧氣中作戰也過於不利了。
似乎穩妥的辦法隻剩求援了？
但是一想到郭裕生在京城市裏頤指氣使的樣子，準備求援的方衍就氣不打一處來……不過現在已經在軍校裏好勇鬥狠的時候了。
作為指揮官的他，需要為更多人的性命，更長遠的勝利負責。
“真麻煩啊……”
咚——！
就在方衍準備灰頭土臉的向京城市呼叫支援之時，一聲悶響打斷了他的感情醞釀。
咚——！
又是一聲。
察覺到不對勁的方衍來到室外，薄霧下營地中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除了眾人也在尋找聲音的來源外。
咚——！
隨著第三聲悶響響起，一瘸一拐的薩索拄著拐杖連蹦帶跳的來到了方衍的跟前。
“是西風號！空艦那裏的動靜！有什麼東西在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