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尚麟問小葉子是否知道怎麼回事,她猶豫之後道江家名下的船行,在出貨回來之後死了有十幾個人,那群人就是向江家討說法的。江尚麟再也沒有逛街的心思,火急火燎的趕回家。
一進前院管家就上前對她說“少爺回來了,正在前廳跟老爺談話”,她小聲對小葉子說幾句話便往前廳走去。
江尚麒身穿黑色警察製服,明晃晃的肩章,腰間別著一把黑色手槍,抹得油亮的頭發,筆挺的站在大廳好不威風。隻聽他道:“爸爸,現在總司令對我如此信任,把警察局完全交給我,這南城還不是由我們說了算,我現在就去崩他幾個,以儆效尤,看誰還敢在我江府前蹦躂!”
江玉宗道:“現在還不能掉以輕心,督察院還在胡德順手裏,還是謹慎一些好。”
江尚麒憤憤的道:“我們就這樣任那幫兔崽子欺負?”
江玉宗笑道:“這種悶虧當然不能由我們吃,你現在多派些人把府前那群人圍起來,嚇他一下,以擾亂社會安定的罪名將那幾個帶頭的抓起來,到了牢房一切還是由我們說了算。”
江尚麟在外聽到這些話心中一驚,看到江尚麒欲轉身走出,連忙走進去:“聽管家說哥哥回來了,急忙過來見一見,兩年不見,一看這身打扮果然威風!”
江尚麒得意的說:“承蒙司令器重,妹妹來的還真巧,若再晚一步今天恐怕又見不到了。”
江尚麟笑道:“哥哥事務繁忙,沒日沒夜的在外奔波,恐怕隻有我這做妹妹的一心盼著見哥哥。”
江玉宗對江尚麟說:“你們兄妹倆有話哪天閑時坐下好好聊,這會兒你哥哥還有要事辦!”
江尚麒笑道:“明天我專門回來陪妹妹,今天不能耽擱了,我先走一步!”
江尚麟伸手攔著他:“莫非是船行工人死亡的事?”
江玉宗道:“這件事由尚麒去處理!”江尚麟道:“方才進來之時,聽到爸爸一二句,麟兒覺得處理方式甚為不妥!”
江玉宗道:“這些事女兒家不宜過問,早早地回去歇著吧!”
江尚麟道:“爸爸送女兒出國讀書難道就是回來待字閨中嗎?如今女兒也是見過世麵之人,何不容女兒說兩句話再做定奪?”
江尚麒笑道:“妹妹才真是威風,什麼事都要管上一管。”
江尚麟默不做聲,靜待江玉宗的回答。江玉宗呷了一口茶道:“那你說說還有什麼辦法?”
江尚麟笑道:“我雖不知曉船行為何死十幾人,但能連續多日引起南城百姓抗議遊行,可見這件事的影響頗大。江氏生意遍布各地,近些年因戰亂不斷,早已不見當年繁碩之態。況且南城為江氏根基所在,倚仗百姓江氏念堂才能在南城立於不倒之地,這正是太爺爺一年擇三日對南城百姓行善的初衷。此時若以暴製暴,也隻能是暫時使他們安分,心中怨恨恐怕更深,何不趁此機會對死者家屬略施錢財,作為賠償,再將哥哥為警察局長的消息傳出去,在此亂世,那些人再鬧恐怕就會思量一二!”
江玉宗挑挑眉,笑道:“我們江家何時需要依靠幾個毛頭小賊?”
柳瑾走進來對江玉宗道:“民能載舟,亦能覆舟,麟兒說得在理,現在雖不成氣候,日後民憤倘若積得深時,江氏在南城的生意恐怕也難做,到時江氏難有立錐之地,若乾,這件事鬧得如此之大,你必須謹慎啊!”
江玉宗點點頭:“尚麒先回去,我考慮考慮,稍晚些時給你答複。”
江尚麒卻是不肯:“爸爸,此時就應該給他們一些顏色瞧瞧您如此猶豫不決,隻會錯失大好時機!”
柳瑾道:“尚麒,此事萬不可魯莽為之!”
江尚麒生氣道:“有司令和姨夫在身後支持,警察局又任我使喚,為何要怕他們?”
柳瑾駁斥道:“尚麒,你怎麼就看不明白呢?這一切都是為江家的未來打算,也是為你未來思量。”
江尚麟冷笑著說:“哥哥真以為孫司令任命你為局長就是器重你嗎?”
那許久不言語的江玉宗開口說:“尚麒先回去!”
那江尚麒不情不願地道一聲“是”後,板著臉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