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有人來的前幾秒放開她,他母親正好不容易把悠悠哄下來:
“明宇,你沒事又嚇悠悠?誰跟你說小米要來了?小米他們一家人都在北京度假呢,別聽你小表叔胡說啊,悠悠。”
小米是五歲的一個小孩子,周明宇另一位小親戚,還有個身份,是周悠小同誌的克星。
可憐的悠悠被這幫成年人抓住軟肋,經常以這種方式被打發離場,屢試不爽。
“明宇,你送關小姐回去。”
她在門廳換鞋,婦人走過來:
“娜娜,我能叫你娜娜吧?”
“當然。”
“好,有空的話,常來。”
她看著對方寬和的麵容,有疑問不吐不快:
“伯母,我有個問題想問您。”
“你說。”
“您為什麼可以這麼信任我呢?您也是第一次見我。”這話會不會太突兀?她趕快裝作低頭去係拉鏈,心頭有一點緊繃。
“慢點兒。”婦人伸手扶住她:“娜娜,說到這個,你信不信一種叫眼緣的東西,我第一眼見到你,就感覺親切。你要相信,印象它都是自主產生的,與我無關。”
“我媽剛在那跟你說什麼?”周明宇在車上問她。
“沒什麼,她說我長的麵善。”
“是嗎?”他借機轉頭看看她:“真的。這美女怎麼這麼眼熟呢?”
她嬌俏的嘴唇一歪,笑意讓整張臉都生動起來。
唉,多久沒見她這樣了?
多少天前他母親就提過:“明宇,把那個救悠悠的女孩請到家裏,讓我們見見吧。
他差點潑翻手中的咖啡:“不會吧,是不是太快了?”
周明宇後來對自己承認,母親的話讓他的思路,在那一刻誤入——正途。
“什麼太快了?”母親的目光穿過桌上的早餐,落在他臉上。
“哦,沒什麼沒什麼。不是同一件事。人家忙啊,再說我跟她不熟,不熟。”
母親有探究的神情,可也沒追問下去。
他現在想,那個親愛的老女人,真是有做私家偵探的潛力。
“對了周明宇。”
“嗯?”
“涵宇最近的事我聽說了。”
“晚報那種無聊的東西你也看?”
“無聊是無聊一點,信息豐富。周明宇,你都快違反反不正當競爭法了,你知不知道?”
“我有分寸。”
“你是有分寸的人嗎?”
他被惹惱了,差一點反唇相譏,但終究還是忍下來,語調盡量調到溫和:“關娜,我們今天能不能不要吵架?”
她有些意外地看著他,口氣也軟下來:“誰想吵。我是……”
“是什麼?”
“我知道這麼說有點兒矯情,不過呢,我還是想問你一句,周明宇,這件事跟我有沒有關係?”
他遲疑了片刻:“有——不過關係不大,我就是恨別人騙我。”
他想到他托人把陳裕豐那老頭子的秘書灌醉,那年輕人神昏顛倒地把什麼都講了,他們陳總是如何失掉那差一點到口的甜美——她的裙子都已經被他掀到大腿,關鍵時刻一個莫名其妙的酒店服務,她就趁機逃掉了。留那氣急敗壞的老色鬼,把那不長眼的服務員批到裏嫩外焦、三魂出竅。
“他怎麼騙你?”
“他說你跟他有關係。”
“你就信了?”她恨恨地問。
“誰說的?我知道你品位肯定不會那麼惡劣。不過話說回來,你是怎麼辦到的?”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