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上門,周明宇正靠在旁邊一麵牆上,從神情上看似乎是恢複了一些理智。兩個人的視線一相遇,他就不自然地別開臉。
“我喝多了。”他有些含混地說:“別介意,我自己會走。”
她站在門口,絲毫也沒有讓開的意思。
他看看她,再看看門,微笑刻意地輕佻起來:“不想讓我走是嗎……”
她突然伸手擰下高跟鞋,劈頭蓋臉向他扔去:
“周明宇,你混蛋你!”
同時眼淚滾下來,洶湧的,猝不及防的。
他心裏一緊,意識一下幾乎全清醒了——隻聽她衝他喊:“我找了你一晚上!你所有可能去的地方!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急,找不到你,怎麼都找不到你……周明宇,你能不能有一丁點兒為別人考慮?從來就隻能想到你自己……你這個混蛋!變態!自私鬼!”
好吧。她後來想,那一刻她的語言功能退化成兒童了,全無邏輯和章法,想到哪吼到哪。
直到周明宇怔了幾秒後,上前一把把她攬進懷裏。
“以後不會了。”他輕聲說:“以後絕對不會了。”
她不信他,一張嘴還在含糊不清的指控,聲勢卻逐漸微弱下去。
“……你去死。”
“好好好。”
“……你白癡。”
“對。”他無奈地笑:“對。”
“……我腳都腫了。”她嗚嗚咽咽地說:“都怪你。”
他輕緩地拍著她:“都怪我,對不起啊,娜娜,對不起。”
“媽……我是明宇,我沒事……您別罵我了,我這不沒事嗎……我現在在哪……您別問了,總之我挺好的……我知道,我知道,我會解決的……您放心,不會了……哎,行,回見。”
他擱了電話,回頭看她靠在床頭,臉上仍是一時轉不過來的僵硬和冷淡。
“你要什麼?”他溫柔地問。
她抬眼望他,一言不發。她是不知道說什麼。
他耐心地等著,也保持沉默。
兩個人麵麵相覷,氣氛有點兒微妙。
“腳好點沒有?”
“嗯,哪有那麼嚴重,還麻煩你抱我到床上。”她幹巴巴地回答。卻在同時的,他和她一齊想到這話所可以引申的心猿意馬,她的臉“嘩”的紅起來:
“……我……”
周明宇盯著她,一邊想,嗨,誰說害羞不是她風格的,她這樣真是動人極了。
“……我要去拿杯果汁,你讓開。”她講的又快又凶,急著要下床。
“我來,我來。”他攔住她,他也有一點慌張。
他打開她的冰箱,她不放心,跟過來:
“在那個盒子的後麵,就是那個。”
他聽著她的聲音,甚至感受到她的體溫,他的心跳的一下比一下快。
突然的,他停止翻找這些瓶瓶罐罐,回過身來。
她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把她抵在牆上,從她的額頭吻下去,呼吸急促:
“娜娜,娜娜。”
他的皮膚很燙,她隔著襯衫也能感受到,他迫不及待地扯開,紐扣迸了一地。
周明宇在這件事上,熱情和力度一向充足,隻是態度永遠都是悠然的,他從不會讓你覺得,他非你不可。
可她看見,他現在,眼中就是有這樣從未有過的熱,仿佛,他渴望她的身體,不隻因為她是個女人,也是因為,她是關娜,獨一無二的關娜。
這讓她有些疑惑,她微微抬起身:“周明宇……”
“別說話……娜娜,別再……”他低頭,輕輕舐咬她裸露出的鎖骨:“……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