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死了三十年了!那現在坐在鴻輝麵前的他是什麼?鴻輝驚恐地後退兩步,腦子裏開始回憶見到他的每一個細節,穿著一身似乎很多年沒洗過的製服,拿著最原始的那種手電筒,深夜詭異地出現在值班室。
鴻輝臉色蒼白地看著他,喉嚨仿佛被什麼卡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不知道此時應該用什麼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恐懼,雙手抓緊辦公桌的邊緣,兩眼驚恐地盯著他,事後回想起當時的經曆,鴻輝依然後怕不已,那種恐懼是深入骨髓的,他此時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無力,沒有辦法抗拒這種害怕的感覺,他的出現徹底粉碎了鴻輝將近三十年無神論的科學觀。
這種令人幾欲發狂的壓抑氛圍在他轉過身,麵對著監控器的那一刻消失了,鴻輝看著他的背影,想跑,但往哪跑?就在鴻輝看著窗戶,準備跳窗逃跑的時候,他開口了:“我沒有惡意,你別害怕。”他說這句話時語氣很平和,絲毫沒有了剛才那咄咄逼人的淩厲,似乎這才是他本來的樣子,鴻輝摸著胸口平靜了下心情,但眼神裏還是掩飾不了驚恐,不知道他到底找自己是什麼意思,沒有說話,不知道要說什麼,生怕一個不小心激怒了他,那後果不堪設想,他緩緩轉過了頭,眼神和剛才判若兩人,變得平和而慈祥:“你別怕,我來這的目的,隻是。。。”停頓了一下,歎了口氣:“唉!”抬起頭看了看天花板,低下頭對著鴻輝,自言自語地說了起來:“我在三十年前也和你一樣,經常遇到些詭異的事,不過那時的411監舍,還沒有死過人,”自嘲地搖頭笑笑:“嗬嗬,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說完麵帶微笑地看著鴻輝,鴻輝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但又不知道往哪躲,隻能是依然驚恐地看著他,他繼續說道:“沒想到啊,這麼多年了,我每天穿梭在熟人朋友身邊,想找個人說說話,但你也知道。。。”他指了指自己的腦子:“我已經死了,怎麼可能有人看得到我?三十多年了,我一直這麼擁擠而孤獨著,那是一種煎熬啊,”沉默了一會,繼續說:“而你,你居然能看到我!那天下班我就發現你的不對勁了,我向你走過去的時候居然沒有穿透而過,你居然撞了我的肩膀一下,我當時就呆住了,我試著和你交流,你居然能聽到我看到我,這太不可思議了,這之後我就一直在留意你的一舉一動,你經曆的所有詭異,在我看來卻是每天都在發生,我眼裏的世界,和你看到的可完全不一樣,”說到這裏他站了起來,走向鴻輝,壓低了嗓音:“你不是想知道這一切的秘密到底是怎麼回事麼?”鴻輝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依然不敢說話,抓著桌子邊緣的手已經完全被汗水打濕了,他看了看鴻輝緊抓的雙手和恐懼的表情,從懷裏掏出一支筆,拿起桌上的一張紙條,快速地在上麵寫著什麼,放下紙條,拍了拍桌子:“所有的東西我都寫在這了,你如果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就看看吧!我走了。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了,你現在,是在夢裏!”他走到門口,用手握住門把手,但是似乎門打不開,他回過頭來,苦笑了一下:“這門也太舊了,都打不開了,是該換換了,”轉過身,有點氣憤地用腳尖在門上踢了兩下,發出“嘭嘭”的聲音,接著,兩手交叉相握,指關節間發出“劈劈啪啪”的骨節摩擦聲,那門發出一聲“哢嚓”的開鎖聲,居然自動打開了,他再次回過頭來,詭異地衝鴻輝一笑,走了出去。
鴻輝突然從辦公桌前坐了起來,雙眼驚恐地看著眼前的監控器,是一場夢?有點痛苦地抓了抓頭發,皺著眉頭怎麼也想不通這是怎麼回事,剛才夢裏發生的一切太真實了,讓鴻輝不得不去相信,突然他想起那同事在走之前在桌上留下了一張字條,鴻輝猛地轉頭往辦公桌那邊看去。
那桌上,真的有一張紙條,旁邊還放著一支筆,居然是真實的!鴻輝瘋了一般地衝到那張辦公桌麵前,用顫抖的手緩緩拿起紙條,看到上麵的字,鴻輝當時就驚呆在了那裏,手裏的紙條也順著指縫緩緩滑落在地。
那紙條分明就是一張——《死亡通知單》!“XX,男,29歲,於XXXX年XX月XX日值班期間突然死亡,死因不明。”鴻輝並不因為這是一張死亡通知單而害怕,他驚恐地原因是,這張死亡通知單死亡人名字一欄,赫然就是鴻輝自己的名字,而死亡日期,就在今天晚上12點整,他顫抖地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手表顯示時間已經是夜裏11:00了,離12點整隻有一個小時時間了,恐懼瞬間如潮水般襲來,換言之,現在的鴻輝,即將死於一個小時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