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接到恩師李軍長從總部打來的電話,李軍長對待雷霆還是一如既往的慈祥,當雷霆把自己在這裏的遭遇彙報了一遍之後,李軍長突然態度開始有些轉變了,他告誡了雷霆很多細節方麵的手段,但是雷霆一句話都聽不進去,顯然李軍長有些生氣,最後甩下一句狠話掛了電話。

“你在軍中的地位與威信覺不能因為一個犯人而被撼動。”

簡短的一句話卻讓雷霆當頭棒喝,這句話顯然是在暗示雷霆要麼完美的解決王河清這件事,要麼立刻撒手離開,雷霆個人的榮譽早就已經不再是他一個人的了,而是一個軍隊的。軍長的接班人怎麼可以在這種地方摔跟頭?怎麼可能被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罪犯給打敗?不,絕對不能。

外麵依舊電閃雷鳴,暴雨傾盆。但是雷霆內心的世界卻遠比這個厭惡的天氣還要讓人感到陰暗。

“究竟是我們哪裏做的不對?還是王河清做事太縝密?”雷霆問自己。

鈿暮似乎看透了雷霆的心思,“王河清作為一個罪犯,卻很懂得如何布置計劃,我們一開始就被他牽著鼻子走的原因就是我們平常麵對的罪犯往往是不敢與警方正麵為敵的,甚至可以說是最害怕警察的,但是他不同,他的內心根本不畏懼我們,相反,他喜歡捉弄我們,喜歡看到我們失敗。他的每一個計劃裏都透著一股對警察的藐視,高調殺人,還專門挑有監控的地段。”

“這些都不是關鍵。”

“不錯,關鍵就在於他的動向。他一天下來殺了這麼多人,幾乎每次都是一個人獨立完成的,即便是一個普通的罪犯,短時間內我們也一時無法確定他的位置坐標。”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需要的就是等待時機?”

“不錯,縱觀國內這些年來抓捕的重犯,有幾個是警察常年外出奔波抓捕回來的?都是靠平常百姓提供線索警察才能破案。當然我的意思並不是指責天下所有警察,而是要在中國這麼大的國土下抓捕一個罪犯確實不是一件簡單的差事,況且每天都有人犯罪,警察是根本忙不過來的。”鈿暮現在要做的就是指引雷霆,別太在意一時的成敗,要冷靜下來,盡管王河清與眾不同,但他終究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普通人,與常人無異。

當然雷霆也完全同意鈿暮的看法,隻是心中還是無法抹去對王河清的仇恨,一想到還在醫院的古雲,雷霆更是難以平靜下來。

這時,幾輛純黑色的軍用吉普車開進市公安局,從車上走下二十幾個穿著深綠色軍裝的大漢,他們個個都身材魁梧,手帶拳套,背上還背著一個大包袱。

鈿暮早早地站在門口攔著這些人,並且囑咐他們暫時先別去和雷霆見麵,因為此刻的雷霆真的需要絕對的冷靜。

誰知剛吩咐下去,雷霆和萬科便走了出來,雷霆往門口一站,所有人全部對他行了一個軍禮。

雷霆看到他們頓時信心十足,“你們來了,我就可以放開手大幹一場了。聽我的命令,現在立刻出發。”

鈿暮想勸都勸不住,隻有跟著一起去了。

原來萬科剛才截獲了一條來自城市東邊郊區發出的短信,短信居然是發給副局長的。內容也相當驚人,告知了王河清以及鄧步紀女兒現處的位置。

“同樣一個錯誤還要再摔一次跟頭嗎?”鈿暮厲聲斥責。

萬科有些不知所措,“也許這次......”

鈿暮當然不相信這條信息的準確性,王河清如此細心的人怎麼可能會犯這種錯誤,這明顯又是一個調虎離山的詭計。

雷霆坐在副駕駛位上,看著窗外淡淡地說:“是假的又如何?”

“萬一王河清這次的目的是楚湘湘或者付局長怎麼辦?”

“第一,如果這次王河清來找楚湘湘的話,我相信他也絕對找不到楚湘湘,楚湘湘能第一次躲掉王河清,就能第二次躲開他。第二,如果他的目標是付局長的話,那他一開始闖警局的時候就可以殺了他,何必搞得這麼麻煩?第三,除了相信這條短信,我們隻能坐在那裏死等。我不是一個守株待兔的人。”

聽完雷霆的解釋,鈿暮雖然覺得有些牽強,但是她心裏還是有了些安慰,因為此刻雷霆已經恢複了平常的冷靜,不用再擔心他會出什麼錯了。

東郊區,樹立在東橋大河旁的宋河鍾塔顯得格外莊嚴,塔高113米,取代了英國大本鍾塔樓,成為世界上最高的機械鍾塔。是上一任市委書記在任時修建的,當然沒有人知道為什麼要在這裏修一座這樣的鍾塔。旁邊的老百姓除了偶爾會來這裏散散步拍拍照以外其他什麼也做不了。當然也有不少人會想爬上鍾塔頂端俯視這座城市,隻不過,很可惜,這裏不開放觀光的。

但是,此刻,鍾塔頂端卻有幾個人影在閃動。

熟悉的身影,王河清的背影,他出現在塔頂。畫眉和曾筆軒則站在一旁,角落裏蹲著一位年輕人,烏黑的長發下麵是一張蒼白憔悴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