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臉越奔越近,腥臭的毒氣向江浩天撲麵而來。這時江浩天緩緩站起身來,短刀古月傲然向天而立。疤臉一腳踢在江浩天身下的巨石上,巨石紛飛破散開來。疤臉用毒氣、熊掌、巨尾同時從各個方向圍攻向失去支撐即將下墜的江浩天。這時,短刀古月開始下劈。刀速並不快,然而有如水波般看不真切。波瀾不驚的一刀,然而毒氣消散,熊掌破裂,巨尾中斷,疤臉山丘般雄立著的偉岸身軀從中間被劈為兩半,緩緩向兩邊倒下,石破天驚,風雲變色。
江天嘯江天白兄弟倆愣愣地看得呆了,沒想到江浩天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雷霆一擊。一招“電光火石”,一招“天問”,都是江天嘯江天白學過的江家刀法中的招式,然而兩人從來沒見過這般驚人的威力。“電光火石”也就算了,那是江家刀法的絕頂招式,威力自然驚人;然而那招“天問”一向是作為初級的起手招式,江家子弟剛入門便可以學,沒想到其威力竟然隱隱超過那招“電光火石”。
這時紅眼巨熊哀吼一聲,拋下江天白轉身向穀口逃去。江天白回過神來,學著他父親擊穿貪吃熊的招數,盡全力使出那招“電光火石”。人刀合一,急若電光,瞬如石火,江天白如離弦的箭射向紅眼巨熊。刀身齊柄插入紅眼的後背,然而卻沒有達到穿透而出的效果。江天白略感失望,然而更讓他沮喪的是刀陷在熊背上拔不出來。
然而紅眼巨熊已經顧不上後背上的一人一刀了,它猶如一座飛馳的小山衝到了穀口。守在穀口的十八將士毫不退縮,弓弩劍戟一齊向巨熊攻去。此時的巨熊已經沒有了好勇鬥狠之心,它知道背後有個讓它毫無招架之力,瞬間奪命的男人,所以它根本不顧及眼前所受的和將要受到的攻擊,隻管爭分奪秒地逃離背後那個男人。十八將士的猛烈攻擊巨熊一一承受,然而巨熊飛馳而去的速度卻毫不減慢。
眼看紅眼巨熊就要逃出穀去,江浩天卻隨手將古月短刀向右手邊甩了出去。那古月有如飛輪一般旋轉飛騰,從右往左繞了一個圓形的大圈,又飛回江浩天的手中。紅眼巨熊飛奔的步伐毫不遲緩,然而腦袋卻從它背上滾落下來。巨熊向前又奔馳了一陣,仿佛忽然想到沒了腦袋它是不應該還能跑的,這才轟然倒在地上,前衝的龐大身子在地上推起了一個大土包。
來也談笑風生,回時寂然無聲,一行二十一人雖然是凱旋而歸,卻都悄然前進,誰也不願打破沉默。江浩天心道,傲氣不可長,銳氣不可折,這次天嘯兄弟倆的傲氣恐怕是收斂了,不過銳氣大概也大受打擊,須得好好開解開解。江浩天任由一行人繼續默默前行,到快要抵達漠峰關時才道:“這次行軍算是達成了既定目的,各位應該都心有所感吧。白兒,你先說說。”
江天白道:“都是父親您一個人的功勞。”
江浩天道:“這次大家齊心協力擊斃三隻巨熊,怎麼能將功勞算在我一個人頭上。你和嘯兒牽製住了最凶悍的兩隻巨熊,創造了各個擊破的機會;十八位將士勇守穀口,遲滯並擊傷逃竄的紅眼巨熊,同樣功不可沒。我們一行二十一人,出征的那一刻起便不是我們自己,我們是一個整體。有人作為這個整體的手,有人作為這個整體的腳,有人作為眼,有人作為腦,各司其職,命運與共,有功同享,有過同擔。我們西涼王府能守住漠峰關數百年,不是靠我們江家的某個人,而是靠了我們整個江家,整個漠峰關守軍,整個西涼境內的每一分力量。認識每一分力量的作用,發揮每一分力量的作用,才能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江天白:“是。”
江浩天看著兒子垂頭喪氣的樣子,笑道:“怎麼,難道你這麼年紀輕輕就想天下無敵了?勝敗乃兵家常事,武道無極,誰能沒有敗績?愈敗愈勇方不失我男兒本色。你們兄弟倆的表現已經遠遠超過我的預期了,當年我跟你們一樣大的時候,可沒有和哪隻巨熊強撼的實力。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們已經做到了,但是要勝過現在的我,那還是要時間積澱的,我畢竟多修煉了幾十年。不過以你們現在的表現,超越我已經不是不可能,我似乎已經能夠看到。”
江天白灑脫一笑,道:“不錯,愈敗愈勇方不失我男兒本色,吃了一次虧便就此氣息奄奄一蹶不振,那可不是我江天白所為。”
江浩天道:“誰能不經曆些吃虧呢,吃一塹長一智,從中吸取教訓,才是強者所為。嘯兒,你覺得呢?”
江天嘯道:“之前巨熊剛穿越黃金沙漠時體力較弱,對長城發動的攻擊並不特別強悍,讓我產生了誤判,低估了它們的實力。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對對手的分析還要更深入才行。要麼在它們最虛弱的時候一鼓作氣擊斃它們,要麼就不要在它們恢複體力後低估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