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出什麼事?”
池芫轉過身,問。
小丫鬟氣喘籲籲的,指著前門,“是,是陳將軍的弟弟陳公子,他,他指明了要青娘接客,青娘不肯,他,他就打了青娘的婢女,這會兒還鬧著說要砸了咱們含香院!”
將軍的弟弟啊,誰敢得罪?
更別說陳將軍是有軍功在身,深受當今皇上重用的大將軍。
池芫聞言,眉心恨恨一擰,卻是厲色道,“什麼?敢砸含香院!走,去會會!”
丫鬟不禁一噎,很想說,媽媽是不是搞錯重點了,重點是陳將軍的弟弟要砸含香院啊,不是有人要砸啊!
池芫帶著丫鬟風風火火地就趕到了大堂。
隻見大堂內亂糟糟一片,那位將軍的弟弟陳二公子,臉上是帶著酒醉的紅暈,正指揮著自己的小廝要砸大堂內的桌子,大力在前頭攔著,被他踢了一腳。
池芫眯著眼,上前,扶了一把大力,眼風一掃,角落裏躲著的阿黃就嚇得縮了縮肩膀。
“喲,陳公子,這麼大脾氣啊,是姑娘們伺候得不好還是?”
她天生一雙笑眼,戴著麵紗絲毫看不見她嘴角一瞬譏誚的冷笑。
陳二公子正窩火呢,見當家的來了,立馬就有了發泄的對象。
指著池芫便破口大罵,“你管好你養的狗,還有,你們妓院開著不就是給我們男人尋歡作樂,姑娘不就是用來睡的?怎麼,頭牌了不起,瞧不起本少爺,不肯接?”
他說話間,唾沫橫飛的,嚇得一旁姑娘們都不禁往池芫身後躲。
池芫搖著扇子,不動聲色地擋住了唾沫,避免濺到自己麵上。
聽這位暴脾氣的客人抱怨完,她方聲音揚起來,語調帶著幾分風趣地道,“我道是因為什麼事呢,原是因為青娘啊——
陳二公子,開門做生意嘛,總有些規矩,含香院的規矩幾十年沒變過。頭牌花魁的開苞夜是要拍賣的,若是您真喜愛青娘,不如等半月後的拍賣會上見?”
她說著,似是知道對方要開口接什麼,又歇口氣立馬接道,“當然了,陳公子一向講信用,也是老主顧了,不會不理解的,對吧?阿珠,還愣著做什麼,帶陳二公子上去,好生伺候——小倩,最好的酒菜都給陳二公子備上,算我賬上。”
池芫扶了扶鬢間,給了一旁向來被譽為解語花的另一位花魁阿珠,後者立馬扭著細腰,笑靨如花地上前,用柔軟的小手撫了撫陳二公子的胸口,嬌滴滴地說著——
“哎呀,陳公子,上回您可是說阿珠伺候得最合您心意的,怎麼能不點奴家的名而點旁人呢!”
小倩也笑盈盈地說著,“是啊,媽媽都發話了,奴家幾個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您,還等什麼呢,春宵苦短呀~”
被兩個美人兒圍著,池芫又給了極大的麵子和台階下,瞬間,陳二公子咳了聲,說話間都是酒氣,但明顯沒了火氣。
“成,今兒本少爺就賣你池老板這個人情!”
說著就左擁右抱地上樓了。
等人散去了,小桃不禁小聲道,“這陳二公子分明就是故意找茬……誰不知道青娘不接客的?”
池芫笑了下,笑意不達眼底,“那又如何?還不是得裝傻。放心吧,含香院的便宜,不是那麼好占的。”
她說著,搖著扇子轉身,光看背影,小桃就覺得,哪怕是將軍的弟弟,也要在老板這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