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燈下,男子年輕秀氣的麵龐上帶著淡淡的苦惱,他對著微弱昏黃的光芒,轉著團扇的柄端。
歎了口氣,他將扇子放到一個灰色布包中,疊了幾層將它包得嚴嚴實實,然後將其放到櫃子裏。
罷了,等她說出第二個條件時,再交給她吧——如果她還記得的話。
池芫當然記得。
她這就是放長線釣大魚的節奏,時不時找一找他,刷刷自己的存在感,不叫他覺得她對他有意思而被嚇跑。
但又讓自己一點一點地滲入他的生活中。
又過了兩日,池芫又讓大力給沈昭慕送東西,送的是即將入冬需要的炭。
這次,沈昭慕學聰明了,隻開了個門縫,就不肯再打開門了。
瞧見是大力時,他恍惚糾結了兩日的心總算落地。
“沈公子,別叫我為難啊。”
大力看著眼前的破門板,尋思著如果自己一腳踢開的話,完成了老板交代的任務,但會不會惹老板生氣?
隻思考了一瞬,大力就很有求生欲地否定了這個危險的想法。
當家的看起來很重視這窮書生,要是窮書生找老板告狀,他飯碗不保就不好了。
“在下真的不能再收池姑娘的東西,不過,字條可以收。”
他說著,從門縫中伸出一隻手,攤開手心。
大力:“……”
“原來當家的還給你寫了字條。”他點著頭,似乎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但麵上卻一副“你們放心我會保密的”表情。
沈昭慕噎了下,紅霞一點一點從脖子往臉上升。
他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在下,在下有感謝信還勞煩大哥轉交給池姑娘。”
大力再度點頭,木訥的臉上多了兩分肯定,“哦,還有回信。”
這不是小情人間的書信來往還是什麼?
看不出來啊,這麼個小書生居然能拿下他們風流不羈的當家的?
難怪最近當家的都不去對麵找小倌了,原來是有了新目標。
沈昭慕欲哭無淚,知道和大力是解釋不清了,隻好作罷。
“總之,有勞了。”
大力不再多言,將盒子放地上,伸手,“好,你的回信拿來吧。”
沈昭慕狐疑地看著他,“你不會拿了就跑吧?”
總覺得跟著池姑娘的人都挺……狡猾的。
大力搖頭,一本正經地說,“要是不信,就自個兒送信吧。”
他還不樂意多跑這一下。
沈昭慕生怕對方反悔,立馬將一早寫好,放懷裏的信拿出來遞過去。
然後,他就看見大力接過了信,然後絲毫不心虛地拔腿就跑了。
“東西放地上了,當家的說了,不要就給別人吧!”
還不忘邊跑邊對沈昭慕大聲喊了一句。
沒想到對方一點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的悟性都沒,真的說話不算話地跑了。
他無奈地歎氣,“又被戲弄了。”
看著門外的大袋子,他有些任命似的,走出去,搬進去。
罷了,他多賣些字畫,將買炭的錢還她吧。
油燈下,男子年輕秀氣的麵龐上帶著淡淡的苦惱,他對著微弱昏黃的光芒,轉著團扇的柄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