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夫對池芫不說多了解,但相識已久,知道這女人骨子裏有股不輸給男人的硬氣,將藥包遞給她,留下一句後,便提著藥箱,從後門走了。
如花渾身冷汗,見池芫不說話,一時惶恐。
“當家的……”
“她怎麼處置?”
大力卻是看著如花,一向木訥隻關心酒錢的打手,第一次,對著如花露出可謂是凶惡的眼神。
不為別的,當家的對他們不薄,現在因為這個吃裏扒外的女人,當家的和含香院都陷入危險中,他恨不得將揍死如花才解氣。
但池芫隻是搖頭,“別動她,還有用。關起來吧,也不用餓著她,看緊了別叫她跑了就行。”
既然李長勝給她弄了這麼一個局等著她跳,怎麼也不能讓他失望了不是?
她看了眼五石散,放袖子裏,然後又問小桃,“讓你辦的事怎麼樣了?那位可有說什麼?”
小桃搖頭,“那位說,如果媽媽能給他帶來萬無一失的收獲,他才肯出麵。”
池芫一點也不意外地“嗬”了聲,“還真是一點都不肯吃虧的狡猾。”
嗤笑了聲後,她咬了咬唇,“走,上樓。”
不把戲做足點,怎麼能讓李長勝這隻以為自己是獵人的狼走出安全區呢。
另一邊,將軍府。
李長勝照常在寫字。
他有個別人都不知道的毛病,他喜歡血,鍾愛殺戮。
這麼多年來,在戰場上別人都道他勇猛無敵,鐵血威武。
其實,他隻是停不下來罷了。
在沒有仗打的日子裏,他又不能明目張膽地殺人,可是忍耐殺戮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他請了一個高人,對方給他講了佛經,但他聽著佛經,腦子裏卻是,遇神殺神。
隨後,他便開始寫字。
右手握著筆在紙上寫下一個又一個字的時候,他想象成,這隻手在握著劍,砍下一個又一個人的腦袋。
“將軍,那個女大夫從含香院離開了。”
小廝回稟道。
思緒被打斷,隻見李長勝麵前的白紙上,寫滿了“殺”這個字。
而唯一一個不同的,便是“沈”字。
他另起一張紙,在上麵緩緩寫下“池芫”的名字,不同於前麵淩厲又殺伐的落筆,這兩個字,多了點滯澀和輕柔。
是了,他除了寫字,還有一個壓抑自己殺戮的嗜好,便是女人。
可近來,抱著府裏那些個女人,他發泄了欲望,卻壓製不了心中無盡的殺念。
就在昨晚,他抱著一個新納進府裏和池芫有兩分相似的漁女,剛脫光了,就聞見對方似乎怎麼都洗不幹淨的魚腥味,一下紅了眼,失手就將人給掐死了。
好在對方隻是個孤女,死了也就死了,草席子將人一卷,便讓人秘密處理了。
聞言,他手中筆停頓下來。
看著紙上這兩個字,眼裏有誌在必得的輕蔑。
“通知官府,晚上行動。”
八個字,語氣裏盡是掌握一切的自負。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