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吃驚地看向擋在自己身前的高頎身影,繚繞的長發,散開一片混著血味的薄荷香。
是他。
怎麼會是他?
“啊……”皇後嚇得花容失色,大聲尖叫。
“落哥哥”皇後推開癡怔的殘月,撲向雲離落,淚水奔出眼眶。
牢房。
到處都是發黴的腥臭味,像極了住了數載的密室……人間煉獄。
厚重的鐵門,將殘月隔離在密不透風的石室中。外麵隱約傳來,犯人痛苦的呻吟。
在這樣一個隻有一豆燭火散著微弱光芒的夜晚,那是多麼可怖的聲音,好像死亡迫近的腳步聲。
死亡。
就是她的結局吧。
若不是雲離落強行幫她控製閻王令,早已成為黃土一捧。
心房深處,傳來一陣隱痛。對他,還是沒有完全死心吧。
不然,每逢想起他,為何心都會隱隱作痛?
他的傷勢如何了?寒刃那一劍即便被他的銀針打偏軌跡,依舊力道十足地刺入他的肩胛。
穿透他身體的一劍。
亦如三年前,她為他擋的那穿膛一劍。
那是穿心的疼痛,她的心卻是甜的。當時,她還回頭對他笑,還問他,“有沒有傷到你?”
隱約看到他潮濕了眼角,飄零的身體被他緊緊抱在懷中。
那一刻,她的心暖到骨子裏。還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裏全是他溫暖而堅實的懷抱。
今天,他為了她擋了一劍。
他也有回首,也有淡淡的一笑,抿動的薄唇好似要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暈倒在皇後懷中。
皇後哭得淒厲的聲音,恍若還在耳邊,“快快宣太醫啊。宣太醫啊!”
他現在怎麼樣了?
殘月趴在鐵門上巴掌大的窗子向外看,隻能看到破敗不堪的牢房。
“有人嗎?有沒有人?”
“叫什麼叫!”窗口猛然出現一張不耐煩的臉,嚇了殘月一跳。
“皇上。我,我口渴了。”倉猝問獄卒他的情況,肯定會遭來一頓白眼。
“都要死的人了!事咋還這麼多!”獄卒踹了一腳牢門,準備走開。
“我”殘月趕緊摘下手腕上的玉鐲,從窗口送出去,“小小意思。”
“太後有令,誰若對你通融,那是要掉腦袋的!別給我惹麻煩,趕緊回去睡覺!”獄卒即便心動,也不敢去接。
“好歹也曾是妃子,就倒些水去吧。”傳來一道低獷的聲音,獄卒當即恭敬起來。
“肖統領怎麼有空來天牢,真是稀客,稀客。”牢頭趕緊親自恭迎。
“隻是路過進來瞧瞧,你們都忙去吧。”肖冀緩步走過來。
殘月趕緊躲身到一側。他已升到統領了!官複原職,指日可待。肖冀是個良才,雲離落怎麼舍得浪費。
牢門被人打開,顯然是肖冀的意思。
是太後下令抓的她,肖冀用什麼辦法讓牢頭開的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