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落哥哥回來了(1 / 3)

雲離落闖進梨園時,殘月正臥在榻上翻看碧芙在時的書。

書上落了厚厚的灰,已看不出什麼名字。書頁也因常年潮濕粘在一起難以分開。瞧著那些破碎難以拚接的書頁,像極了被雲離落傷得零碎的心。

“月兒!”

雲離落無比激動的一聲呼喚,望著眼前無比真實的人,恍惚間如置身夢境般虛幻。

手裏的書掉在榻上,他站在門口,背對陽光,她看不清晰他的模樣。隻知道他在看著她笑,那笑清明透徹,不帶一絲雲霧。

她蘇醒時在十天前。聽說他亦病了很久,昏迷不醒,心裏惦念卻一直沒去探望。她怨他的不相信,也怨自己無用,又失了他們的第二個孩子。

如今見他氣色還顯憔悴,心裏也心疼,但還是狠心轉身背對。

“月兒……”他又低低呼喚一聲。

殘月的手緊緊攥在一起,拉過身上的被子蓋上。門敞開著,吹進來的風很冷。

“月兒。”

他的呼喚在身後低沉如發自心扉,喚得殘月心頭一陣震顫。

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多年前,她就喜歡他喚她的名字,經常這樣要求他,然後雙手托腮坐在他身邊,一聲聲答應著,心裏滿滿都是甜的。

“月兒。”他的呼喚多了些低柔的纏綿。

殘月心頭一酸,趕緊閉上眼,遮住眼底蕩漾的水霧。

他從後麵抓住她微顫的肩膀,聲線溫柔得好像春日裏柔軟的陽光,“月兒……真的不理落哥哥了?”

殘月身子一顫,更緊抓住拳頭,眼睛也閉得更緊。

雲意軒死時說了那樣的話,他已認定她和雲意軒有染。若再摒棄一切嫌隙再度與他重歸於好,那些早已存在的裂痕,會因一些小的瑣碎,一而再再而三狠狠傷她的心。

最好的辦法便是不理不睬,心如止水,忘卻一切癡情。

她做不到,便拚命做到。

他望著她倔強的背影不再說話,隻在坐在榻邊,含笑望著她白皙的側臉……她的眼睫毛長而翹,因雙眼緊閉而微微顫抖,似蝶翼欲飛。小巧的鼻尖微透粉紅,想是強忍眼淚所致。嬌柔粉嫩的唇,一排潔白如玉的貝齒咬得泛起一條好看的白痕。

他無聲笑著,唇角是最完美的弧度,連那對陰鷙冷漠的丹鳳眼裏也噙滿忍抑不住的笑。

殘月可以感受到他火熱灼燙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耳邊輕輕浮蕩他呼出的氣息,心裏有點癢癢的,似羽毛拂過。

他不說話,她也強忍著不理他。

時間一分一秒靜靜流淌,屋裏屋外一點聲音都沒有,隻能聽到炭爐裏的炭火劈裏啪啦的聲音。

這些日子,都是蓮波悄悄照顧她的起居,還算細致用心。白日裏想睡就睡,不想睡就坐在窗前看著幹枯的梨樹枝在風雪中瑟瑟發抖。雖然枯燥無趣得乏味,也算平靜順舒。

就在殘月險些睡著時,他飄忽的聲音,輕輕傳入耳畔。

“月兒,落哥哥答應過你,待登基為皇,便立你位後,與你攜手共賞江山如畫。”他薄涼的大手握住她柔軟的小手。

殘月猛然一顫,恍惚的意識瞬間清醒,霍地睜開眼。

清晰的耳畔,再沒有他方才說話的聲音,回頭怔怔看向他蘊著溫柔笑意的目光,心海蕩漾久久無法平息。

他微抿著的薄唇,唇角微微上揚,似從來沒有張開說過話。

就在她失望的以為又是做夢時,他緩緩開口,“雖然有些遲,再也不會放開你的手。”

殘月的眼裏有晶瑩的東西閃過,眼前他俊美的模樣竟漸漸模糊,看不真切。顫抖的雙唇,說不出一個字來,隻能更大地睜著雙眼,不想當下隻是一場易碎的夢。

“不要哭!我不喜歡你流淚的樣子。”

他一把擁住她單薄的身子,緊緊地,恍若要將她融入他的骨血,與他合二為一,再也不分開。

殘月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一顆顆滾落,砸在他玄色袍子的肩頭。

“你……是月兒的……落哥哥?”她啞著嗓子,聲音很低很低,口氣極不確定。

“一直都是。”他心疼地抱緊她顫抖的身體。

“你胡說!你已經忘了月兒了!關於月兒的一切,都不記得了!”殘月哭著嗓子喊,揮起拳頭,捶打他的後背。力道不大,卻捶痛了他的心。

“再也不會了。發誓,再也不會了!”

雲離落抓著殘月的肩膀,狠狠吻上她哭得水潤的唇,吞下她的全部聲音,連帶滾落在唇角的眼淚也一並吞入腹中。

味道鹹澀,卻格外甜美。

他瘋狂而纏綿的深吻,吸光了她全部的怨忿,連帶心底的陰雲,也一並驅得煙消雲散。

這一刻,她的天空,萬裏無雲。

即便被他吻了不知多少回,可麵對他的熱情,依舊羞澀得像個初經世事的少女。還帶著病態的麵容羞得緋紅,窩在他狂跳的胸膛,小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襟。

“落哥哥?”她嬌羞地試探呼喚。

“嗯?”他的答應那麼自然,那麼輕柔,讓她幾乎以為是在做夢。

她一口啄上他薄削的唇瓣,他痛得悶哼,濃眉微蹙,她開心地笑了。

“會痛,不是做夢,對麼?”

他的舌尖舔過唇上血痕,勾起唇角,壞笑著又一次覆上她的唇……

“嚐了我的血,自此我們再也分不開了。”他緊緊抱著她。

“我早就與你……再也分不開了。是你……是你一再把我推開。”她嘟著麻木的嬌唇,似嗔似撒嬌地抱怨。

他的吻僵滯微許,隨後更加狂熱霸道,似要將殘月揉碎在他懷裏。

“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把你推開。”他鄭重的口氣,恍若發誓。

殘月緊緊抱住他寬厚的肩膀,想到還很不適,扭捏著低下頭,臉頰紅透,“今天……可不可以……不要?”

他望著懷裏羞答答的她,笑起來,笑得心口顫顫,震得她心亂如麻。

“當然可以。”寵溺地捏了下殘月尖巧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