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現在在後宮是專寵,雲離落也隻去她那裏,後宮裏剩下的那些女人,他連看都不看一眼。
這可氣壞了那些,辛辛苦苦爬到今時今日地位的人,恨不得殘月可以從人間蒸發,斷了皇上專寵,她們才有好日子過。
隻可惜,雲離落將殘月保護的很好,梨園不許閑雜人等靠近。那些個鶯鶯燕燕,就連以探望新後之名借機靠近雲離落的機會都沒有。
然後,就是有不死心的,就是有想碰一碰運氣的。
“夏荷姐……”
夏荷剛從內務府取月錢回來,隻聽堆滿積雪的假山後,有人小聲喚她。
“誰?”夏荷看了看四周,不見人,隻好往假山後走。
還沒等夏荷看清楚是誰,那人已直接跪在冰冷的雪地裏。
“喲!這不是絲妃娘娘麼!”夏荷恨不得對著絲兒的臉,狠狠唾棄一口。
“夏荷姐……我知道……是我不好。絲兒不求別的……隻求……隻求夏荷姐看在我們以前的情分上,原諒絲兒。”絲兒哭得梨花帶淚,單薄如嬌花的身子就那樣可憐巴巴的跪在冰冷的雪地裏。
“原諒你?說的倒是挺輕巧啊!”
夏荷“呸”了一口,不想跟這種廢話,正要抽身離去,絲兒緊緊抱住夏荷的腿,哭著說。
“夏荷姐,我當時鬼迷心竅,信了原皇後的蠱惑,才會做錯了事!夏荷姐,我真的知道錯了,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你害得娘娘被皇上休離出宮,還想我原諒你?若不是你現在身為嬪妃,真恨不得一刀殺了你!”
絲兒哭得悲淒,“夏荷姐……絲兒真的知道錯了,絲兒當時就是……頭腦一熱……居然做了這樣殺千刀的事。”
說著,絲兒一巴掌一巴掌抽打自己的臉頰,嬌俏的容顏上,頓時出現紅紅的手指印子。
“絲兒吃不好,睡不著,心裏愧疚啊!夏荷姐和娘娘待絲兒如再生父母……絲兒不是人!”絲兒打得更加用力,唇角沁出絲絲血痕。“絲兒願做牛做馬,隻要夏荷姐和娘娘能原諒我。”
夏荷冷笑一聲,眼底閃過一絲光芒,“做牛做馬?你當真心甘情願?”
“上刀山下油鍋,隻要夏荷姐說出來,絲兒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隻望能彌補曾經犯下的滔天大錯。”絲兒哭得紅腫的眼裏,燃起點點希望之光。
“好啊!你跟我來吧。”夏荷唇角綻開一抹壞笑。想借此機會,好好整一整這個吃裏爬外的賤人。
夏荷將絲兒帶進梨園,將梨園裏最粗重的活交給絲兒做。
劈柴的太監見是絲妃娘娘,哪裏敢使喚,抓著斧頭不敢遞給絲兒。夏荷翻個白眼,刻意揚高聲音,讓廚房的人都聽得清楚。
“原本就是個粗使宮女,矜貴不到哪兒去!”
絲兒咬住嘴唇,頭低了下去。
夏荷搶下斧頭遞給絲兒,挑眉問,“絲妃娘娘,不會這點活都嫌累吧?還提什麼做牛做馬。”
絲兒接過斧頭,即便拿得吃力,還是笑著說,“怎麼會嫌累,能為皇後娘娘做事,絲兒心裏高興。”
一個十五六歲的丫頭,即便之前做過宮女,也不曾幹過這樣的粗活。先不說輪不起那十斤重的鐵斧,劈了半天一塊木頭也沒劈開。
夏荷見絲兒這般不經用,那一副柔弱的樣子,倒顯得她潑辣刁鑽,不覺更加氣惱。
“柴火劈不動,就去洗衣服吧。也省得叫人見了,說我夏荷不通情理,刻意為難你。”
冰冷的冬天,冰冷的井水,手剛浸入水中,便刺骨的鑽心。
絲兒冰得雙眼含淚,祈求地看向夏荷,遭到夏荷一陣訓斥。
“以前做宮女,不會連洗衣服都沒幹過吧?才做了幾個月的娘娘,怎麼就身嬌肉骨起來了!不想幹,趕緊滾出梨園,姑奶奶沒空跟你耗時間。”
“我幹,我幹!我都能幹!”絲兒趕緊用袖子擦過眼角的潮濕,不顧寒冷與刺骨,費力地洗起衣服來。
夏荷靠在一邊,手裏抱著滾熱的茶壺,小啜一口,驅驅寒。
殘月聽說夏荷帶個人進來做苦工,好奇之下便尋來。一見是絲兒,可憐兮兮地在大冷天裏洗衣服,也不覺得心疼,隻是有點氣夏荷居然公然刁難嬪妃,不是落人話柄。
絲兒一見著殘月,正要以飛蛾赴火的速度飛過來,殘月一轉身已離去。
夏荷趕緊跟上來,留下絲兒一個人在冰冷的原地。
“你膽子也太大了!”殘月斥道。
“我也隻是想出出心底的惡氣。”夏荷嘟著嘴,低下頭。
“她好歹現在是皇上的妃子!你也敢如此刁難她,就不怕被人抓了把柄告你不分尊卑之罪。”
“公主。”夏荷拽了拽殘月的依舊撒嬌說,“奴婢也是生氣她吃裏爬外,倒打一耙陷害公主。”
“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也不想再提了。放她回去!知道她的品性,以後不要再有來往就是了。”如今每天都跟雲離落恩恩愛愛,就是殘月最大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