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重。
甜兒和雲澤興,一個臥榻,一個床上,背對著背。他一句話不說,甜兒倒覺得這樣冷寂的夜晚,索然無趣。便尋了個話題。
“我看你倒是很喜歡白珞瑤。不如向皇上請旨,將她賜給你做側妃吧。”
雲澤興從沒想過讓白珞瑤做自己的妃子,但也不反感。隻是有些惱甜兒,在眼下情況還可以如此雲淡風輕,置身事外的態度。
“如此甚好!正可彰顯太子妃大度。明日,你就去向皇上請旨吧。”
雲澤興不是很和善的口氣,如一塊大石堵住了甜兒的喉口,竟不知要說些什麼了。
次日,甜兒果然穿上華美的宮裝去坤乾宮請旨賜婚。
寒刃征求過雲澤興的意思,見他不反對便選了日子,讓雲澤興娶了白珞瑤。
誰知,白珞瑤卻不樂意嫁。
“瑤兒不能嫁給太子!太子是公主的夫君,瑤兒不能分公主的夫君!”白珞瑤那一臉柔弱的病態,總是讓人我見猶憐。
接著,白珞瑤跪在雲澤興和甜兒麵前,泫然淚下,“太子,太子妃,瑤兒身份卑微,怎配做太子的側妃。求太子太子妃,讓皇上收回聖旨。”
甜兒親自攙起白珞瑤,心裏雖然不是很待見,話說得也算客氣。“皇上已然賜婚,今後你我就是姐妹。”
“瑤兒身子弱,日後不必來太子妃處請安。隻管養好身子,也不用再行跪禮。”雲澤興體貼地握住白珞瑤薄涼的小手,親昵之態,羨煞旁人。
甜兒笑著,隱約之間有些尷尬亦有些落寞,但還是努力笑著說,“你們這對小鴛鴦,日後可要恩恩愛愛,別辜負了我這個媒人。”
瑤兒紅透了臉,咬著嘴唇深深低下頭,唇角是無法忍住的笑意。
迎娶側妃,隻是選了吉日吉時,將身穿偏紅色的白珞瑤送入婚房中。也會掀蓋頭,喝合巹酒,也會灑上瓜果寓意“早生貴子”。儀式卻比娶正房簡單諸多,也不宴請賓客。
即便太子側妃,身份尊貴,終究是妾。
婚後,雲澤興和白珞瑤極為恩愛。雲澤興日日在白珞瑤房裏過夜,他們還經常一個練劍一個撫琴,或在窗前他握著她的手練字,或是在書房,一個看書寫字,一個研墨……
甜兒的屋子位處正殿,與白珞瑤的偏廂房雖然中間有茂密翠竹遮擋,坐在窗前還是會看到他們影影綽綽的身影。
日子久了,看他們恩愛在一塊的畫麵,便成了習慣。
畫眉總是在她身後輕聲問,“公主,您就不生氣?”
起先,甜兒會笑著說,“我親自撮合的姻緣,有什麼好氣的。”
漸漸的,畫眉再這樣問,她便說不出話來了。心裏酸酸又漲漲的滋味,她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隻覺得,雲澤興和白珞瑤在一起的畫麵,越來越刺眼。
或許是妒忌吧。她這樣覺得。一個宮外的野孩子,憑什麼過得比她這個正牌公主更被人羨慕。
“今晚請太子過來用晚膳。”
畫眉聽到這聲吩咐,先是一驚,隨後喜出望外地跑出去給雲澤興傳話。
雲澤興並沒有回應,也沒說來不來,但甜兒還是備下了豐盛的晚膳等他前來。
眼見著晚膳的時辰已經過來,飯菜也都冷了。
就在甜兒以為他不會來了的時候,宮人為他開了門,他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