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玉聽後,顯得十分興奮地道:“如此一來,本盟北撤之舉可是安全了許多。”
“僅僅是北撤安全嗎?”
司空玉聽出趙婕這一句反問那是大有深意,忍不住地問:“除了安全撤到北方,還能有什麼其他用意?”
趙婕道:“此次北撤,人數眾多,且動靜不小,若說‘朝陽神教’一點也察覺不到是不可能的,關鍵是他們發現以後,是想要一心對付本盟,還是想用本盟北撤作誘餌?北撤路線不外有三條——西麵走太遠,而且會經過‘七煞門’控製範圍;東麵走略繞點路,但‘逍遙宮’在‘魯’境有分舵,況且他們大隊就在附近海島上,距離不遠,相信定會出擊;直接北上,路途最短,可前有魔教幾個分舵,後有魔教大隊人馬,我本來還很猶豫走哪一條路為好?直到昨天,明華小師父帶來‘少林’回信,方公子帶來賈衝密信,促使我決定,走最短的路。選擇這條路,隻有兩個結果,要麼魔教不盡全力,放本盟安全撤離;要麼,我們就作好和魔教大戰一場的準備。”
“大戰一場?我們能行嗎?”司空玉很有顧慮地問。
趙姨語氣很是堅定地道:“行不行,試過才知道!一切看魔教怎麼想了。”
司空玉想了會,說道“也對!這一次有各大派接應,加上魔教遠離大本營,確實有一戰的機會。”
趙婕見他同意自己想法,不禁放心許多,然後取出一封密信交給司空玉,並說:“信中是各方撤離線路及時間安排,還麻煩你費心安排一下了。”
司空玉接過密信,打開粗略看了一下,然後道:“好,我這就去安排。”說完,他起身告辭離開。
方士林是什麼人?“少林寺”怎麼會突然重出江湖?還有,“金頂門”和“長白劍派”怎麼會主動提出支援中原武林……
司空玉很想知道答案,可是他剛剛並沒有問,因為他太了解趙婕,知道她要不想說,問也是白問。
當晚,司空玉挨個去找各路統領,把撤離線路、時間等一一告訴他們每個人……
次日,天還沒有亮,司空玉和各路統領便紛紛起程離開,每個人按照事先已知的安排,為撤離江南作最後的準備。
中午時分,江振陽從外麵回來,打算去找趙婕複命,路過庭院時忽聽有馬嘶聲,他走過去一看,卻驚訝地看到方士林正在替“火睛墨龍駒”洗涮。他可知道此馬脾氣火爆,一般人根本碰不得,更別說替它洗涮了。
江振陽很想過去問下,可又忍住沒去,仍按原來想法找趙婕去複命,隻不過又多件事情可以說了。
晚上,趙婕派江振陽出去打聽消息,自己留在房間裏麵看書。
看著看著……不知從哪飄來一縷笛音……
趙婕聽上片刻,放下書走到窗前,透過半開的窗戶,遙見一人立於花園亭中在吹笛,從背影可知是方士林。
她本想過去,卻發現錢小娟不知怎地走了過去,而且方士林似乎覺察到,並收起笛子,同她交談起來。
因為相隔較遠,趙婕一句也沒能聽到,隻看到他們說了幾句就各自走開了。
趙婕離開房間,走進剛剛方士林站著吹笛的那座八角亭中,並找一石凳坐下,以左臂為支撐斜倚在麵前石桌上,一動不動,好像在想什麼事情。
如此靜座沒多會,她聽見方士林的聲音在自己身後響起:“此處風寒,姑娘不宜久坐。”
趙婕道:“不要緊。”
方士林既沒再說也未移動,隻是站著;趙婕同樣不再說話,仍保持原來姿勢。
兩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誰也不說,誰也不動,直到半個時辰後,方士林才道:“江少俠來了。”
趙婕聞聲站起來,見方士林走到一邊,而江振陽卻快步走進亭中。
他先看了一眼方士林,再對趙婕道:“趙師姐,此地風大,還是進屋說吧。”
“沒關係,你可有得到什麼消息?”趙婕問。
“暫時還沒有。”江振陽道。
“既然沒有消息,大家還是回去歇息吧。”說完,她向自己房間而去。
至此,花園裏再無別人走動,一切都沉靜下來。
半夜,天空下起瓢潑大雨,那雨點落在屋頂瓦上、落在植物葉上、落在地麵磚上,發出不小的聲音……
突然,一道閃電將夜空裂開一條明亮缺口,緊跟著,“轟隆隆”的雷聲由遠及近傳來,將趙婕從熟睡中“喚醒”。
她坐起身,定定神,聆聽一段暴雨聲響,隨後取過衣服披上,再下床走到門前,打開房門,站在門內望著屋外……
其實趙婕什麼也看不見,此刻她腦海裏,全是當日自己等東門俊彥時的情形——因為那天和現在一樣下著暴雨!
雨,越來越大;風也漸漸變強,大風帶著雨滴吹到趙婕身上,沒多會便將她淋濕,同時也讓她從回憶中走出。
最終,趙婕關上門,重又休息去了。
房門剛剛關上,方士林打著傘輕輕地走到門前。
他先前在暗處目睹趙婕站在門內情形;如今走到明處,隻略站片刻,又悄然離去。
第二天,雨過天晴,柔和**灑在大地上,讓一切變得那麼亮!紅牆黃瓦配上青竹綠鬆,加上花園中每一朵小花、每一片葉上的水珠,以及它們折射陽光後眩出的彩光,無不在告訴所有人,世界是美麗多彩的!
如此美景,倘若無人欣賞,實在太過可惜。
幸好,方士林頗有雅興,大清早攜一壺清茶,執一卷書,慢步走向花園中那座小亭。
方士林老遠見到亭裏有人坐著,不免奇怪:“誰這麼有興致?”走到近前才認出——原來是“少林”小和尚明華。
“小師父,一個人坐著想什麼呢?”方士林在明華對麵坐下問。
明華雙掌合什道:“阿彌陀佛,非小僧願想,實因小僧遇上一件不得不想之事。”
方士林好奇地問:“不知何事能讓小師父不得不想?”
“小僧昨夜做了一夢,夢見一位長得跟仙女一樣的女施主站在門裏看下雨,後來不知怎麼仙女消失了,卻又來了個打傘的人,沒多會,他也不見了。小僧剛想去找他們,哪知眼睛一睜,才發覺竟是一夢,所見皆為虛幻,阿彌陀佛。”
方士林聽得明華所說“夢境”,竟然與自己昨晚行蹤分毫不差,心中真是震驚至極!以至於一時間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阿彌陀佛,施主沒事吧?”明華等了一會後,問。
“沒事,我很好”方士林故作輕鬆地道。
“小僧此次奉掌門命南來,除送信外,還負有保護趙施主安危之責,至於其它事情,小僧不會去管,也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