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打電話說要到遵義探監。媽媽的聲音在電話裏聽來很興奮,說爸估計是被人冤枉的。大伯現在正在收羅相關證據。據律師說,如果證據確鑿,可能會上訴中院重新審判。
我聽後,心情複雜如N倍根號數,忍不住在電話裏哭的稀裏糊塗,提審爸爸的鏡頭再一次在我眼前重現:爸爸被兩個法警抻著,手上戴著雪亮雪亮的手銬,黑白相間的頭發,亂七八糟的披在頭上,麵色蒼白,形容憔悴,目光暗淡,仿佛一塊任人宰割的肉,爸爸垂頭喪氣的站在提審台前,爸爸的目光落在我臉上,發出異樣的光芒,兩滴晶瑩的淚珠,爸蒼老的眼眶……
媽媽在電話裏被我逗哭了。
我說,媽媽不哭,蝶兒也不哭了。說完,伸手擦亮眼睛,和媽媽說了會心裏話。問媽媽什麼時候到遵義去。媽說估計在後天,把家裏安排一下。我說好的,後天我到遵義等你。我正要掛電話,媽說你姐回來了,想你列!
什麼?姐姐回來了,她還好吧!突然想起N多年沒見過姐姐了。想起姐姐,想到姐姐的腳——是我此生無法償還的債。
那一年,我讀一年級,姐姐讀五年級。姐姐從小聰明伶俐,活潑可愛。姐姐大我五歲,從小很疼我。從我讀書那天起,刮風下刀,日曬雨淋,姐姐總會背我到學校。那段時間裏,一個小女孩背著一個小女孩,在烈日暴雨下,彳亍上學,成了小街上最亮麗的風景。
風景持續了半年。我清楚地記得,1987年12月9日,一個初冬微雨的日子,學校組織學生搞12.9活動,姐姐是班幹部,自然不甘落後。大清早背了我上學,在經過一座小橋時,姐姐腳下一滑,自由落體般跌落深溪。我一聲“媽呀”還卡在喉嚨裏進退不能,姐姐和我早就浸在冰冷的水世界裏了。
當時幸好過路的人多。幾個大人七手八腳的把我們從河裏撈起來。姐姐坐地上,不停的顫抖,右腳腳跟處,鮮血混合著河水,沽沽而流,我被嚇的哇哇大叫,跑過去伸手拉姐姐,姐姐,走,我們回家。姐姐剛要站起來,腳下負痛,一跤跌倒。堅強了幾秒鍾,倒底還是孩子,哇一聲哭起來。
後來,一位過路阿姨把姐姐背回了家。媽媽慌忙背姐姐到醫院。開放性粉碎性骨折。媽媽看著診斷書,暈倒在地。
姐姐在醫院住了三個月,因為傷了神經,無法痊愈,終於成了美麗的跛足姑娘。
瘸腳,成了姐姐一生的痛。
姐姐自尊心特強。稍大一些,初中沒畢業,姐姐就不願到外麵見人了,十七歲,草草嫁給一個鄉下青年。姐夫對她不好,經常打罵她,直到我爸當了我們小鎮的書記,姐夫對她才稍微好些。五年前,姐夫偕姐姐廣東打工。我和姐姐再未見麵。
我讀高三時和姐姐通過一次電話。姐姐說,你要好好學習,爸爸媽媽,將來隻能靠你了,仿佛跟我生離死別似的,你姐命苦,這輩子算完了。姐姐說著說著就哭了。那次我陪姐姐在電話裏哭了半天。後來我打姐姐電話,再也沒打通過。
……
媽媽,快把電話拿給姐姐,我要和她通話。我在電話這邊喜極而泣。
你姐早睡了,媽在電話裏歎息一聲,你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出去這麼多年,給家裏也隻打過一次電話。
我又一次沉默了。眼淚,滂沱如雨……姐姐呀,姐姐,是我,毀了你的一生。
你怎麼了?媽媽在電話裏關心的問,半天不說話。
沒什麼?我哽咽著說,媽媽,我想你!想姐姐。
我也想你,媽媽說,蝶兒,好好讀書!將來考個研究生,就是對媽媽最大的回報。哦,對了,後天你打這個小聯通,88****,我還準備說什麼,媽媽不容分說的掛了電話。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媽媽今天利落多了,電話說掛就掛哈。
今天的太陽格外絢麗,溫柔的晨光透過醫院明淨的窗玻璃,灑在潔白的床罩上,斑讕一片。
謝麗華的傷好了大半,坐床上望了陽光傻傻出神,青春的燥動在他俊俏的臉龐表露無遺。我坐在床頭的木椅上,輕輕為他捶背。
NND,謝麗華歇斯底裏地大吼,好久未親熱過太陽列。
暈,我的耳朵讓謝麗華獅子吼似的聲音吵得嗡嗡作響,叱道,神經病呀你?
謝麗華轉過身來緊緊的抱著我,嘴唇蓋我唇上,伸手往我身上亂摸。
病房的人早走了個精光。趙小蘭和婁維敏天不見亮就回公安局去了。其他人估計和太陽親密接觸去了。謝麗華把手放在我陰部隔褲搔癢。我突然有一種想和謝麗華**的衝動,下身猶如江河缺堤,淫水綿綿,頓時滔滔。雙手死一般抱在謝麗華腰上,閉了眼睛,仰麵與他狂吻。
走廊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我趕忙掙脫謝麗華,淑女樣坐床上,臉頰腓紅,估計如果有人把那瞬間拍攝下來,我想和林妹妹純情得不相上下,全身軟成一灘泥。過了一會,腳步聲漸行漸遠,我心裏罵一句,真他媽的掃興。轉身抱住謝麗華,把頭埋在他懷裏,先前的性衝動一掃無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