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這般,不知過了多久,這兩股疼痛開始漸漸緩解,直至消失,這讓即將崩潰的林樺長舒一口氣。
同時間,鏡子方向傳來了一陣摩擦聲,這聲音刺耳,像是有東西在鏡麵上剮蹭。
聲音持續幾分鍾,便沒了動靜。
衛生間開始變得寂靜,靜到他隻能聽見自己粗重的喘息聲。
逐漸,林樺感覺到四周冰冷的溫度正緩慢提升。
從如墜冰窟,到一點點解凍,再到全身回到溫暖舒適,前後大概用了十多分鍾左右。
而緊閉的雙眼也漸漸從黑暗中解脫,那久違的燭火光影再次被眼球所察覺。
“走了嗎?”
林樺內心疑問,他有一種感覺,就是自己遭遇的未知情況,似乎某個東西一直想方設法誘騙他睜開雙眼,或是發出聲音。
恐怕,那東西最想要的,就是他違背羊皮紙上所記錄的規則,然後讓林樺乖乖進入它早已張開的血盆大口。
又等了一會,發現四周真的再無異常,林樺做了長時間的思想鬥爭,顫抖的麵皮,滾落的汗珠,咬牙屏住呼吸,一點一點抬起眼皮……
朦朧的視野逐漸清晰,映入眼簾的是現實和鏡中相互輝映的燭光,還有鏡麵上的一行血字。
當林樺想要看清血字到底寫著什麼之時,忽的,鏡中一張麵色鐵青的臉留著血淚,眼神空洞,正死死盯著他,
林樺立馬起身後退,坐下椅子被他突然的動作帶倒,差點讓其腳下一個不穩。
急忙穩住身形,再次看向鏡麵,林樺發現那張臉是自己的,這一發現讓林樺從短暫的驚嚇中緩過神來。
輕撫胸口,呼哧哧喘著粗氣,林樺不由暗罵一聲,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開衛生間門邊的開關。
哢嚓,四周變得明亮起來。
長長舒了一口氣,他的心總算是安定下來。
充足的燈光帶給人一種難以言明的力量,雖然林樺仍是心有餘悸,但內心中恐懼的陰霾已經掃掉了七七八八。
他不敢再待在衛生間內,看了一眼鏡麵上寫著的血字:西郊沉古潭七日。
接著立馬吹滅蠟燭!
林樺知道西郊沉古潭那地方,距離濱海市區不遠,是個風景秀麗的好去處,附近還有好多家民宿在那經營。
顧不了許多,林樺先是摸了摸自己的麵頰,濕潤粘稠的液體沾滿指頭。
林樺抬手一瞧,指尖一片猩紅,他的雙眼的確流血了。
緊隨其後,林樺用紙巾沾水擦淨鏡麵,打開水龍頭洗幹淨臉上的血淚,至於留在衛生間內的椅子明天再說,這會真不想再待在衛生間裏了。
關好水龍頭,顧不上擦臉,林樺一個箭步來到門邊,左手指尖觸碰開關,一手打開房門。
隨即左手輕按開關,同時踏步逃出衛生間。
隨著哢嚓一聲,身後衛生間內燈光熄滅,連帶著鏡中他本人探出的腦袋,也一並陷入黑暗。
出了衛生間的林樺,不敢回頭,順手關上衛生間房門,不顧所以飛奔到玄關處,打開室內客廳的燈,接著是臥室、廚房、陽台……
除去衛生間,家中全部的燈都是亮著的,今夜他打定主意不關燈了。
然後來到客廳沙發一屁股坐下,抱起被他吵醒的金毛,就這麼打算等到天亮再說。
待到淩晨三點半,金毛再次睡著,林樺清醒異常,此時的他心中依舊後怕不已,原本溫馨的家不知道為何,覺得莫名心驚,他迫切想去人多的地方,可大半夜哪來的人。
“四點天就會慢慢亮起來,等到四點廣場上大爺大媽們出門了,我就去廣場打太極!”
卻在此時,林樺想起鏡中留下的那行血字:
西郊沉古潭七日!
思索這幾個字所透露的信息,沉古潭林樺知道在哪,畢竟他本就是這城市的原住民,對城市地形還是了解的。
鏡中遺書的意思,顯然是讓林樺去沉古潭瞧瞧,七日不用說,是給他的一個期限。
思及此處,不清楚到底有什麼棘手的事等著自己,保險期間,萬一所遇之事異常難纏,搞不好七天都搞不定,那就麻煩了!
思慮良久,林樺打消了去廣場沾陽氣的念頭,事關自己能不能繼續存留於世,還是先去沉古潭附近查探一番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