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家門,我迅速將自己扒了個三幹四淨。插上熱水器後,打開電腦隱身登陸QQ。我已網絡化名牛人殊,渴望在虛擬世界中呈現英雄本色。
即時消息洶湧而來,除了平素被我折磨過的中外女性,還有一些是讀者。趙千千也在其中。妞或許一直在等我消息,每隔一段時間就發來“在不在?”伺服,我心裏一甜。要知道,對於一個渴盼女流氓騷擾的人來說,被記掛是多麼多麼引人歡愉的一件事情呀。
我:在。
她:看了?
我:哦……
此刻,在趙千千的提示下,我猛然發現她那箋折紙信不知道隨手放去了哪。以南書房迷宮一樣的布局,想短時間搜找出來,顯然要費番氣力。索性裝傻。
她:我希望聽到你的意見。
我:沒有意見,挺好的。
她:挺好的是什麼意思?具體點。
我:挺好的就是認為你的字寫得不錯,想法也很好,雖然有些前後矛盾,但是總體來說值得肯定,你大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行事,我不想介入太多的意見。
她:(驚喜表情)真的?哈哈!我太高興了!你能這麼說,我太高興了!!!
我忽然覺得自己草率的敷衍是在開始錯誤,但轉念想,網絡世界裏,這名口水之交女子與我相隔千裏,輕易不會產生出什麼驚天動地的物理化學反應,既然她高興,且由她去吧。我回她一個保守的笑。
南陽台上突然傳來蘇狐狸陰陽怪氣的喊喝:“豬哥哥——可否來一下下。”
我推案而起,半路彈回身扯了條冬季的毛圍脖,匆匆綁成兜襠褲,瀟瀟灑灑地步出房去:“咳,何事驚慌?”
迎麵陽台黑影幢幢,那方嗖嗖作響,劈麵打來幾團物事。我手急眼快!我手段高強!我接——一個都沒抓著,我閃——“啊”地一聲慘叫。第一時間,我腦海裏閃現一個念頭:誰手裏還有什麼比深夜遇刺更恐怖的事,給我,我寧願跟他交換。
銳利的仙人掌不負我多年養育之恩,每一針都回饋得那麼那麼堅定,我爬到有燈光的地方,猛然扯掉兜襠圍脖,裏麵的情況異常嚴重。
“你媽呀!”我向外咆哮道,“你他媽有毛病吧?”
“哎?你罵誰呢?給你煙,有罪啊?”
依稀中,我看到地上幾條香煙。拾起一看,哈,竟然是“中華”、“萬寶路”和“三五”們,愛死它們了。我當場對蘇卿眉花眼笑起來:“罵花呢,罵花呢。”
問世間,腰為何物?惟煙類物資可令折之。
聯想起以往彈盡援絕的煎熬夜,就連茶葉我都沒能放過,況煙乎。蘇卿我不怪你了,並將早晨的舊帳一筆購銷。
“不成,你罵了我了,我不給你了,扔回來吧,哼。”
我心說,你媽蘇卿,你就是條地道的酸臉猴子,隻恨我在林業局沒有鐵關係,要有,我真得把你弄到猴山上去放逐半日,小示懲戒。
這丫頭翻臉比翻書還快,天使起來的時候妖精得使人肉麻骨頭酥,煩起人來,能把男人氣出婦科病。
顯然,按照老辦法跳將出去是不理智的,我於是無賴道:“我的地盤我說了算,就別說煙了,就是你個毛丫頭敢跳過來,一樣有來無還,哼,有種你來。”
她真絕。聽了我的話,二話不說,回房裏包紮了幾袋垃圾,乒乓五二地甩了過來:“給——你家地盤!給——有來無還!”
且不與母豎子理論,山人我還就不理你這根兒稱,愛扔扔去,區區幾件垃圾,可耐我何?我喜滋滋地扯開中華的腰帶,掏出真貨,美美地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