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的有些癡了,這昏迷不醒、滿是刀疤的少年給她的印象竟是個美少年,一個絕頂的美少年。
隨後,她立刻撇開眼睛。
“一個孩子而已。”
她喃喃自語,方才她竟然看著一個孩子看的癡迷,這實在匪夷所思,她活了這麼多年,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失態?
她起身走下石床到烤衣服的那個火堆麵前伸手摸了摸鬥篷和上衣,已經幹了。
她這是盯著那孩子看了多久,衣服幹了她都沒發現。
她柔柔的笑了笑,把鬥篷和衣服收了起來。
有那麼一種人,她不笑時已是人間絕色,她笑時,這世間所有的顏色都突然變得黯淡無光。
少年躺在床上,剛剛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女子站在火光中,火光不算熱烈,隻能剛剛好照亮這個地方,而她一襲淡紫色輕衫立在火光中,在洞穴之風的映襯下輕揚飛舞,熠熠生輝。
他自出穀以來,見過明豔絕倫的鐵心蘭,清麗無雙的慕容九,嫵媚潑辣的小仙女,溫柔玲瓏的蕭娘子……可是這些人無論是誰,竟都抵不過她的一個笑容,她那樣的仙貌神顏,絕代的風華,足夠讓世間所有的人都自慚形穢,不敢平視。
她拿了衣服向石床走去,少年連忙閉上眼睛,現在情況不明,這人是敵是友還不知道,總得讓他好好試一試。
過了沒多久,少年感覺到眼前一片陰影,好似是那女子正往他俯身下來,他聽到女子的呼吸聲就在自己麵前,是那種貼的很近很近的距離,隨後,鼻尖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這種香氣真是他聞過的最好聞的味道了,讓人有一種想一直聞,一直聞的欲望。
他被她扶了起來,一手撐著他,一手拿過烘好了的衣服給他穿上。
女子的手柔柔軟軟的,指尖有些冷,掌心卻是暖暖的,讓人覺得很舒服,雖然烘幹了的衣服也是暖的,不過,他還是更喜歡她掌心的溫度。
穿好衣服後,她將少年重新平放在石床上,然後將那件破爛的鬥篷蓋在他的身上。
自將他救回來已經有好幾個時辰了,他身上除了已經治愈好了的蛇毒外,並沒有其他受傷或是中毒的跡象,此刻昏迷不醒,多半是落水時在水裏閉氣太久導致的。
現在外麵估計已是星月滿天,若是這個時候回去,定會遇見師父,師父她……
她垂下頭看著火堆,忽然有些不想回去了。
前幾日師父跟她說的什麼振興峨眉,門派傳承,掌門之位的話,她就已經知道,自己還是擺脫不掉既定的命運。
做為峨眉弟子,她有責任光大峨眉,抵抗元兵,她也已經決定要遵從師父的意願,隻是想到已經經曆過的一次那些過往日後她還有可能要再經曆一次,心裏難免有些情緒。
世間之事大抵如此,即便有了再來一次的機會,麵臨選擇時,仍舊不能隨心所欲,隻因為心中還有情,還有義,若是能無情無義,無欲無求,或許她才可能真正的擺脫這樣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