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他止，身上剛穿好的衣服，帶好的頭飾都亂了！
麵前的人神色一痛，突然跪在她身前，眼含淚水的仰起，握著她的手，在她的手上憐惜的一吻，顫著聲音說。
“宛宛，聽話好不好？”
這樣深情而又痛苦的神色，在她腦子裏突然閃過一道光，她看到有一個男子胸前流著血，深情而痛苦的望著她，對她哼著一首很纏綿的曲子，無言中，眼淚悄悄流了下來。
腦子又突然清醒了起來。她看了看麵前的人，笑著回握住他的手，喊了句。
“燕陷！”
男人又哭又笑起來，站起來忙碌的整理她的衣服，終於抑止了那股淚意，才蹲下身說。
“宛宛，過了今天，我們就自由了！我知道這些年委屈了你，等明天，你想做什麼事，我都由著你，我們一起去看日出看日落，我們雲遊四海看最美麗的風景，我們一起給瑞兒找大夫……”
她聽著眼淚流了出來，正想說一句話，突然腦子一痛，便又什麼都不記得了，胡亂的揮著東西，胡亂的尖聲大吼，仿佛揮著吼著心裏的痛就能減少，仿佛揮著吼著，那些曾經失去的東西就會回來。
身後的男人緊緊的抱住她，壓抑而痛苦的喊著。
“宛宛，宛宛！”
我最純淨的宛宛啊，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等到男人出去後，她才無力的睜開眼！她真的如別人所說的一樣瘋了嗎？真的瘋了嗎？如果瘋了，為何心裏還能感到痛？
她真希望自己是瘋了的，那樣就不必痛了！她的女兒，她的兒子，她的骨，她的血……一瞬間，都沒了！
她想瘋的，她想承受這世間所有的痛苦，隻願他們能開開心心的一天！
她恨自己，她不配擁有這樣的幸福，因為她連一個母親的角色都扮演不好！如果那天，她沒有放開瑞兒，那麼瑞兒不會出門掉到湖裏！如果她不是把所有情緒都放在兒子癡呆的事上，一連幾年無法自拔，不理會女兒的生活，也不會任遊女兒出門，更不會讓楚華出事。
楚華啊，她想起了多年前那個以生命護她的人！
她覺得自己就是個孽，毀了一個又一個的人！
為什麼所有人都死了，她還沒有死？
瘋了，瘋了，真的瘋了！
但是看到他痛苦的神情，憐愛的神色，那仿佛是她活在世上唯一的溫暖，她使終不舍得丟下他，使終不敢放任自己瘋下去！
她瘋了，他又何嚐沒跟著瘋呢？
她痛苦的閉上眼，無法明白，為什麼小說裏那些美滿的結局不能發生到她的身上。
耳邊傳來了響動，她以為是耶律齊回來了，不敢看他的神色，怕自己忍不住心疼，便閉著沒動。
直到傳來嗬嗬的笑聲，她才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