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細雨中,單家拳館門前一片肅殺。
身形或是魁梧、或是雄壯、或是精瘦的拳師們個個帶著鬥笠,披著蓑衣,提刀拿劍,眼神肅殺。
一匹有著斑斕毛色的異馬屹立雨中,享受著雨水的衝刷。
這異馬肩高足有一丈二,渾身毛發斑斕,蹄足帶爪,口生獠牙,很是神異。
“都到齊了嗎?”
單勇薪拎著一杆丈二虎頭大槍,跨過拳館正門的門檻。
在他身後,是一群雙目凶戾的虎狸貓,每隻虎狸貓都濕漉漉的。
仔細看去,那不是被雨淋濕,而是他們體溫在短時間內上升到了一個難言的高度,散熱排汗導致。
“大爺,拳館內強神境拳匠總共三十二人,此次出動十六人,剩餘十六人留守館內。”
“嗯,出發。”
單勇薪沒有多說什麼,提著長槍踏上自己那匹虎紋異馬。
“駕——”
單勇薪手中大槍一拍胯下異馬,異馬當即在長街之上奔騰而起,踢聲如同雷鳴,轟隆隆響徹整條長街。
虎狸貓緊隨其後,成群結隊,追逐而去。
拳匠們拎著兵器,跨入長街,在街上人的錯愕目光中迅速遠去。
李茂混在隊伍中,渾身燥熱的他,此刻也不在乎被雨淋的問題了,吃了那獸奴準備的血食,他隻覺得渾身像是燒著了一樣,迫切渴望發泄出去。
為了轉移注意力,他把目光放在這江陵城的長街上。
江陵城因為常年降雨,所以街道布局很是奇特。
與其說是街道,不如說是蓋了石板的排水槽,排水槽橫平豎直,如同棋盤上的經緯線,將整個江陵城分割成一個又一個的格子。
這“青石路”上看不到任何行人。
隻因為所有的行人商販都在青石路上方的廊道,棧橋上。
江陵城城內滿是縱橫交錯的空中廊道和棧橋,廊道之寬足以兩輛馬車並行,上麵覆蓋著遮擋風雨的穹頂。
縱橫交錯的空中廊道連通了全城各戶人家。
江陵城的民居多以樓房為主,為的是防潮防水,這也為空中廊道提供了搭設的基礎。
隻有少數宅邸建在地麵上,無懼風雨。
單家拳館門前的石板路直通城門,單勇薪率領的一行人一路暢通無阻的離開了江陵城。
可剛剛跨出城門,雨勢毫無征兆的變大,雨幕厚重,遮蔽視線,路麵更是爛泥一片,極其難行。
李茂肩膀向下一垮,厚重的雨幕讓他隻能眯著眼睛,才能勉強看清前路,雨水拍在臉上,更是讓他感到一陣窒息。
被雨水澆了一頭的李茂心中一凜,怪不得拳館內弟子對城外忌諱莫深。
就這內外不同的雨勢,都在彰顯著城外的恐怖和異常。
在爛泥地裏跑了幾步,李茂直接放慢腳步,落後於貓群的同時,在拳館拳匠跟上來的時候,挑了一個身材最為魁梧的拳匠爬上了對方的雙腿。
這拳匠眉頭微微一皺,低頭與李茂對視一眼,李茂順著對方的腿鑽進他的蓑衣裏麵,一副打死都不出來的模樣。
拳匠微微搖頭,沒有驅趕李茂。
館裏的貓兒那麼多,總有一兩個聰明的。
貓兒要搭順風車就讓他搭好了,還能節省些體力,到了穀田之後,多些力氣對付賊人。
單勇薪在前方開道,順著城外泥濘不堪的官道一路挺進深山之中。
山道濕滑,卻對這一群人沒有造成多大的困擾。
疾行一個時辰之後,單勇薪帶領眾人來到一處穀地。
穀地內有連綿成片的屋舍,同時更有數不清的水田。
水田之中無人勞作,隻有提著刀劍的拳師走來走去。
單勇薪率領手下人馬衝進穀地,快到屋舍之前的時候,一勒韁繩,強迫異馬停下腳步,口中更是呼嘯有聲。
“管事兒的呢,給老子滾出來!”
一聲呼嘯如同虎嘯,在穀地之中來回碰撞,甚至有屋舍的瓦片都在震顫。
李茂從魁梧拳匠的蓑衣下擺冒出頭,向前窺探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