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郊外的碧雲湖邊。
碧雲湖,是長安城乃至周邊四城中最大的一條淡水湖,湖麵遼闊無波,湖麵占地麵積有半個長安城那麼大。
湖水清澈見底,湖邊布滿大大小小的鵝卵石。在湖水的洗刷下,顯得光滑明亮。
湖邊蕩漾著從遠處被風吹來的漣漪,倒映著一黑一藍,一高一矮的兩條模糊人影。
墨輕染早已經摘掉了自己的麵巾,但她對麵的人,似乎沒有想要以真麵目示人的意思。
“你是誰?為什麼要幫我?”
墨輕染盯著那黑衣蒙麵的男子看了半天,心中的疑慮越來越大。這個身材,她太熟悉了!畢竟摸過三次,給上過三次藥的!
“路過,好奇,舉手之勞。”
簡潔,精辟的幾個字表明了自己為什麼會出現,為什麼會幫忙。
墨輕染卻沒怎麼將他的話聽進去。隻是聽到他的聲音時,心裏有種失落感油然而生。
眼前的人,聲音很好聽,很有磁性,明明淡漠的語氣,卻透著一絲常人無法察覺的溫柔。
有些矛盾,但又足夠驚豔!
而那個人,他的聲音,是略帶沙啞的,算不上好聽,卻也有種他獨有的特色。
原來,不是他!
“剛剛,多謝了!”
墨輕染的聲音,少了點活力,多了幾分沉悶。
“你很失望?”男子聲音響起,透著一股魅惑人心的磁性和優雅。
墨輕染抬頭看他,眉頭輕皺。這雙眼睛,幽深如譚,燦若星辰......怎麼會跟他那麼像!
墨輕染下意識的右手迅速伸出,朝著他臉上的麵巾抓去,想要扯下他臉上的麵巾,看看那張麵巾下的真容。
毫無意外的,墨輕染失敗了!
在這個男子麵前,她的動作像是被放慢了一倍。明明極快的速度,卻被他輕而易舉的擋住,並且被他緊緊的抓住了那隻想要扯他麵巾的手。
她想抽,怎麼都抽不出來。
她的目光中有些憤怒,她感覺,眼前這個人,就是她心裏想的那個人!
可這個人卻像是不認識她一樣,不僅不表露身份,還有種想要把她玩弄於股掌之上的感覺!
“小兄弟,我好歹救了你,你這樣是不是有點不禮貌?”黑衣男子緊緊抓著墨輕染的手,黑亮的眼睛裏透著幾分狡黠的光。
“王八蛋!我知道是你!你放開我!”墨輕染掙了掙手,卻怎麼都掙不開。
男子看著她,那張熟悉的臉上,浮現了一抹委屈,那雙靈動的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層水霧。
最終,他敗下陣來;他放開了她的手。心中有種無力又無奈的感覺。
墨輕染看著重獲自由的手,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生氣!
她一把扯下麵前男子臉上的麵巾,可麵巾下的那張臉,除了令她驚為天人的俊美之外,更多的,是陌生,和一種難以言喻失落。
“怎麼?傻了?”男子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
墨輕染回神,臉上帶著幾分內疚的神色道歉道,:“不,不好意思啊,我,我認錯人了!”
“認錯人?你把我認成誰了?”男子開口,可那淡淡的語氣中,隱藏著兩人都沒發現的期待和欣喜。
他知道,她認出來了!是不是,在她心裏,對他的離去,其實並沒有她表麵看起來那麼平淡,那麼無所謂呢?
是的,墨輕染眼前的男子,就是曾經易容的舍予,也是如今的幽王,南宮望舒。
“沒什麼,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墨輕染視線落到身旁的碧雲湖上。
南宮望舒原本微揚的嘴角,在聽到墨輕染的話後像是瞬間被凍結了一樣,繼而化冰,嘴角下沉,整個人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寒氣。
“我家裏還有事,我要回去了!”墨輕染沒有察覺身後人的異常,隻是想起家裏的丫丫,心中有些擔心,轉頭便準備告辭了。
南宮望舒沒有說話,整個人還是一種冰冷的狀態,微微蒼白的臉色,看起來顯得有幾分病態。
“你,你沒事吧?”墨輕染看著他的臉色,與之前迥然不同的冷漠眼神,心中有些奇怪。
南宮望舒是沉默著,他更是在壓抑著。他在壓抑著心中的憤怒和滿腔的不平。無關緊要的人?在她心裏,舍予,隻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原來放不下的,隻有他而已!
墨輕染看著突然像變了一個人的男子,心中直犯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