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自元朝建都以來，改朝換代，曆經數百年之久。自古皇城腳下，奇聞異事，民間傳說頗多。紫禁城東南方向，有古代帝王祭天之天壇，占地比紫禁城還要廣闊，清朝末年，八國聯軍攻打北京，聯軍總司令部即建在此處。民國初年，皇城內外，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天壇周圍所住居民，每日裏，常以一日三餐來往奔波，糊口甚難。不知從何時起，天壇南門處，設一校場，常有京城數家武館，在此設場教徒，校場不遠處，有一私塾，教書先生，曾為清末進士，清亡之後，遂重操舊業，借祖屋辦一私塾，所收學生，皆周圍住家貧戶孩子。也有校場武館教頭家的孩子前來讀書，一時間，校場內刀光劍影，私塾內發出朗朗讀書聲，倒也相安無事。先生授業甚嚴，常有學子因背不過詩書，被先生打戒尺。凡是被打學子，除加寫大字數千之外，還要告知家長，此法甚毒，眾學子無不對此咬牙切齒，遂商議，尋找機會整治先生。先生精通祝由之術，常為鄰人治療一些無名腫痛。眾學子曾認真觀看先生治療過程，卻見先生喚病人端坐椅子上，先以新毛筆，沾飽硯中濃墨，在患者腫痛之處，由外至內畫圈，最後留下中間一點，不落墨跡。口中不斷喃喃自語。
施此法術之後不久，患者腫痛逐漸消失，患者高興無比，常以酒肉款待先生。某日，先生同樣為一患者施治，眾學子齊齊站在窗外，學著先生的樣子，伸出手指衝著患者比劃，口中學著先生，喃喃自語道：越長越大，越長越大……。說也奇怪，先生法術居然失靈，患者脖子上的腫痛，真的越長越大。患者痛苦異常，暴跳如雷，抬手給了先生一個大嘴巴，轉身奔逃而去。望著先生臉上隆起的五指印記，眾學子心中無比暢快。然而，暢快沒多久，有學生告密，眾學子家長聞知學生竟敢整治先生，全都一頓胖揍。這筆賬，眾學子自然又記在先生身上。私塾學堂的茅廁，建在學堂之外的河邊。而先生內宅牆角處，還有一茅廁，惟先生獨享。某次課間，有身材高大學生霸占河邊茅廁，不許其他學生進去方便，一些孩子憋脹難受，四處尋找茅房，有一學生，不經意鑽進內宅，暢快淋漓之後發現，內宅茅廁格外潔淨。
且不說青磚壘就，也不講青石搭台，單說茅坑前矗立木柱，光潔油滑。學生思量半晌，不知其有何妙用，遂回去告知眾學子。待先生午睡之際，眾學子齊聚內宅茅廁，研究半天才研究出來，原來先生體弱，時常大便幹結，如廁之際，蹲下良久，放能解出，久蹲腿酸疼，於是在坑前埋一木柱，如廁之時，用手抱住，舒適愜意，且不費力。眾學子思量上次被家長胖揍痛苦，再見先生所抱之柱，眼睛再次一亮，於是齊心協力，將柱子拔出，再虛虛按在原地，由身高體壯學生，外出打幾桶水，傾倒在茅坑裏，上撒一層草灰後，做鳥獸散。晚間，學堂下課之後，先生剛要回家，卻有校場武館派人下來請帖，言說教頭請先生過府赴宴。半夜時分，先生酒足飯飽，滿意而歸。收拾停當，準備入睡之時，忽覺內急，急忙快步走進茅廁，解下腰帶搭在脖子裏，脫下褲子蹲下，雙手抱住麵前柱子，身體向後一仰……，深夜裏，傳來一聲淒厲慘叫之聲，驚起夜鳥無數……
次日清晨，先生鼻青臉腫，渾身酸臭走進學堂，卻見眾學子，全都捂鼻偷笑，不禁臉色鐵青，心中大怒，遂借背書之際，凡背不出者，痛打五十戒尺。直打得眾學子手腫如鼓，惟有手托硯台，略止疼痛。其中有一學生，張中和，因家住較遠遲到，走進學堂見眾學子，皆手托硯台，站立學堂外，麵帶淚痕，忙問發生何事？眾學子實言告知，張中和大怒，直說先生手狠。遂決定為眾學生出氣。眾學子勸阻張中和，當心前車之鑒，中和說無妨，抬手指了指手中所提的點心包，喚過一個學生，耳語幾句，學生點頭出去。時間不長，拿來一個小包。張中和將點心包打開，又把學生拿來小包打開，將其中藥粉均勻灑在點心上，依原樣包好。邁步走進內宅。內宅之中，先生正為昨夜跌進茅坑大發雷霆。茅廁內一片狼藉，需要修繕，暫不能用。張中和趕緊上前，將手中點心放在桌子上，言說是父母孝敬。先生見到點心，臉上出現一絲笑容，隨即點頭。張中和放下點心包，告退出來，順手將先生小姨掛在背後的一條紅色腰帶偷出來。眾學生見張中和出來，齊齊上前，問他如何，張中和滿臉神秘之色，一聲不語，快步走到河邊，順手將先生小姨的腰帶，搭在河邊茅廁的牆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