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河張軍，自幼家貧，卻精算計，少年求學之際，常對同窗暢談其理想：若能經商，起步可由一隻雞蛋開始，先孵小雞，養大生蛋，積攢多數，再孵小雞，以此類推。然後賣雞買羊，初時一隻，也如養雞相仿，再後養牛，不斷繁殖，至此，張氏畜牧公司成立。沙河多鐵礦，其家正處露天鐵礦礦脈之上，常聞鄰人言說，任意挖一坑，其下就有鐵，於是再三鑽營，數年後，居然擁有兩個精粉場。某日，張軍應二十冶好友邀請，騎摩托前往赴宴，行至途中，突發奇想，欲從路邊青紗帳內經小路前往市內，打定主意，遂調轉車頭，行駛於小路之上。
正值初秋，兩側青紗帳濃密，包穀未熟。然，穿越之際，涼風陣陣，好不愜意。正值得意之間，忽聽前方傳來陣陣女子嬉笑之聲，張軍一愣，以為看青女子大鬧，然，時令不到，秋糧未來熟，正疑惑間，身後青紗帳中鑽出兩個身材高挑。相貌嫵媚，少數民族打扮之少女，一前一後，追逐摩托車而來，眼前前麵女子，伸手就要拉到摩托車後衣架，張軍大驚，急忙加緊油門，摩托車轟鳴著向前躥去，時速至少八十，開除好遠，轉頭偷眼觀看，卻見那兩位少數民族女子，猶如閑庭漫步，距離身後不足二尺，雙手平身，欲抓其後衣架，張軍亡魂皆冒，又加油門提速，不料，路中出現土坡，摩托車驟然摔倒，張軍猶如空中飛人，飛出好遠跌落地上，眼前一黑，昏死過去。等到清醒，天色已近黃昏，張軍起身檢查，除後背大麵積擦傷之外，身體並無其他損傷，打量四周，身在公路邊，周圍並無少數民族女子，又見摩托車，就在身後不遠處，已經熄火。急忙過去扶起，試著發動，點火後的摩托車，發出巨大轟鳴，張軍心下大定，起身衝青紗帳大罵一頓，騎上車奔市裏去。
見到朋友，將遭遇說與好友，好友大笑，半真半假嚇他，或許平時吝嗇，得罪某路神仙。張軍思索半晌，心中揣揣不敢答言。酒足飯飽之後，一友提議麻將，張軍思量天黑路邊，不如一夜麻將，明日再歸，於是點頭同意。三圈牌過後，張軍一把沒糊，甚覺邪門，正暗生悶氣，突覺腹痛難忍，遂叫過圍觀者替補，匆匆奔赴胡同口外廁所，天黑無燈，張軍沒看標識，一頭鑽進廁所，正暢快淋漓時，忽想起來時匆忙忘記帶紙，十分窘迫。便蹲在那裏等待人來，不久來一人走進門口，然糞臭味頗重，張軍並未在意，便向此人索要手紙，那人並不答話，慢慢度步至張軍跟前，張軍仔細觀看，卻見來人穿一雙粉色繡花鞋，抬眼觀瞧，隱約間對方一頭長發，不覺一驚：莫非匆忙間跑進女廁所？正疑惑間，那人遞過紙來，定睛一看，乃冥錢紙幣，其手紫黑還帶糞便，張軍肝膽俱裂，哪裏敢接？隻心中默念祈禱，不久睜眼發現，跟前並無旁人，隨即屁股不擦，提起褲子，飛奔而去。回到好友家中，戰事正在激烈，替補者興頭正濃，並不起身讓座，張軍無聊，便向好友家人問起廁所舊事，好友家屬言道，那茅廁中曾淹死一少女，死時腳穿粉紅色繡花鞋。
思索再三，張軍決定連夜返回，車速保持五六十邁，離家不足十公裏時，猛聽背後傳來鎖鏈之聲，想起白天發生之事，張軍毛骨悚然，將車停放路邊，仔細傾聽，身後並無動靜，隻是遠處公路上的車燈與喇叭聲，張軍疑心重，遂推車前行，正行間，那鎖鏈拖地之聲，又從背後傳來。張軍大驚，急忙騎上車，加大油門前行，很奇怪，車速越快，背後鎖鏈拖地聲越響，眼看來到自己所居村邊，路邊有種西瓜的瓜棚，張軍將摩托車熄火，拔下鑰匙，將車一丟，連滾帶爬進了瓜棚。看瓜老者見張軍慌張，忙問發生何事？張軍細說遭遇，老者走出瓜棚，仔細傾聽半晌，回轉對張軍說：許是過路陰差，在你後麵路口拐彎，往鄰村去了。
吃下多半個早熟西瓜，張軍定下心神，苦求老者，願陪其守夜。老者無法，隻好同意。接連幾個本村晚歸之人走進瓜棚，得知張軍遭遇，分別對其安撫，張軍才又有說有笑。砍瓜老者見張軍神色恢複正常，遂拿出草席，鋪於瓜棚之下，村中數人，圍坐草席之上，借著昏暗燈光打撲克，此時從遠處來了一輛牛車，車上並無裝載貨物，趕車之人表情呆板，從瓜棚跟前路過，並不停下，隻是揮舞著鞭子。眾人甚覺奇怪，車上並無貨物，而犍牛卻滿身大汗，車速緩慢，如同負重，於是議論紛紛，惟砍瓜老者並不吱聲，神情不改，狀若未見。待牛車遠去，村人向老者詢問，老者低頭對眾人言：爾等可知那牛為何出汗？眾人搖頭，續問之。老者長歎一口氣說：因車上全是鬼魂，乃前去投胎。
次日天亮，張軍打電話詢問鄰村好友，得知半夜時分，即張軍聽聞鎖鏈拖地不久，村中有人故去。不久，村中幾家畜生皆有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