膠州有一人在黃島做保安,某日下班之後,天氣悶熱難當,吃過晚飯沿高速公路溜達,走出好遠,掉頭回走的時候,忽然一人迎麵跑來,步子飛快,保安躲閃不及,兩人撞了個滿懷。奇怪的是,那人竟和保安合二為一,鑽進保安的身體內。保安隻覺得像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冰冷的渾身寒戰。趕緊跑下高速公路,到旁邊的一處飯店裏坐下休息。忽然間,保安開口大喊道:你攔住我的去路,太可惡了。於是自己抽打自己的耳光,拔自己的頭發,飯店的人嚇壞了,趕緊打電話通知他們物業來領人,回到宿舍裏,他依舊日夜吵鬧,嚇得同宿舍裏的同事,誰也不敢跟他同住。其中有個上點年紀的保安,想到不遠處就是小珠山風景區,最近山上剛建了一座寺院,於是提議去請山上的和尚來整治他。正要派人去的時候,他似乎知道了,大聲咒罵道:我才不怕什麼狗屁和尚老道呢。中午飯後,物業從山上真的請來幾個年輕和尚,對著他又是撒加持水,又是念往生咒,保安大怒:我又不是死鬼,念什麼往生咒?說著話,暴起掄拳毆打和尚,嚇得幾個年輕和尚屁滾尿流,錢也沒收逃走了。
那天下午,我從外麵回來,見門口有裝寬帶的,於是拿了身份證在門口做登記,正好碰到幾個和尚踉踉蹌蹌往外跑,許多人圍觀,不知發生何事,做完登記,拿著收執單在人群裏看熱鬧。那保安臉色青黑發白,連竄帶蹦,時而破口大罵,時而對著自己臉上身上拳打腳踢。見此情形,我向門房大哥討要一杯清水,拿在手裏持念九遍大悲咒,很隨意靠近保安,猛然將水潑灑了保安一身,保安一愣,剛要發怒,我猛然一腳揣在他肚子上,然後一把薅住保安的脖領子,抬手幾個耳光,不等他回過神來,順手在他頭頂一拍,那保安蹲坐在地上。我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把空杯放在一邊,雙眼圓瞪看著保安,厲聲問道:你是哪兒來的鬼?跑這兒來害人了?趕緊說實話,不然,我用打神鞭抽死你。保安蹲在地上渾身發抖不說話,牙齒咬得咯吱亂響。這時候,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其中正好有我的鄰居,招手喚過鄰居,把房門鑰匙交給他,附耳過來吩咐幾句,鄰居點頭離去。我點上一支煙,吸了一口,繼續恐嚇他:我已經讓我的鄰居取法器去了,現在說還來得及,否則,打神鞭一到,叫你魂飛魄散。那保安更加恐懼,卻照樣死不開口。不久,鄰居氣喘籲籲跑回來,遞給我一串念珠,我把念珠隨手打個結,站起身走到保安跟前,掄起念珠抽在保安臉上,那保安慘叫連天,然後我把念珠解開,順勢掛在保安的脖子裏,一頭放在我手中說: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別怪我不客氣,現在正好是中午,陽光最盛,我就用捆仙繩把你拉出來,看看你能在太陽底下待多久。說著話做出要拉的姿勢。保安果然害怕了,自己供述道:我叫錢彪,萊西人,因為好吃懶做,不務正業,靠收保護費過日子。某此去收保護費,看見有個小嫚頭上戴著一頂白色的帽子,樣式很是新穎,就搶過來送給我女朋友,那女孩的老公不幹,叫了幾個人跟我們論理,惹急了我,隨手一刀捅過去,那女孩的老公當時就死了。我的幾個兄弟一看除了人命,撒腿就跑,我也扔下刀子轉身跑,沒想到被警察堵在死胡同裏。抓進看守所,定了個故意殺人罪。那天一大早押到法院宣判死刑,快到刑場的時候,我極力掙脫,一路逃跑,剛上了高速,卻被這人攔住,所以心裏痛恨,才跟他吵。聽到這裏,我從他脖子裏摘下念珠,坐在椅子上說:那你趕緊走吧。保安大哭說:我的腳在看守所裏被他們打的都爛了,光著腳不能走路,請給我一雙布鞋吧!還有,這事兒一定保密啊,別讓警察知道,又來抓我。我點了點頭,叫過鄰居,給了他二十塊錢,請他趕緊去軍用品商店,買雙布鞋燒了。保安跪下磕頭,伸腳穿鞋的樣子,旁邊看熱鬧的人都笑了。我又問他:你準備去哪兒啊?保安回答說:我先回家,回青島看看我女朋友,然後往雲南邊境跑吧。我笑了笑說:沒想到你還是個多情的種子,雲南離這裏,至少幾千公裏,現在電腦都聯網了,沒準你跑不出青島,就被抓住了。這樣吧,你先跟我混幾天,到菩提寺裏做段時間義工,等嚴打過去了,我再給你安排,你看行不?保安點頭答應。我讓物業的人找了個醬豆腐陶罐,洗刷幹淨,又要了張白紙,順手拿起門衛做登記的圓珠筆,用梵文寫了六字大明咒,又點了一點熏香,在保安的鼻子前一放,保安倒地不動了,不一會兒,保安渾身散發著寒氣,一縷一縷全都飄進罐子裏,我蓋好蓋子,將寫有六字大明咒的字條貼在上麵。不久,保安醒了,問他過程,保安一片茫然,什麼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