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上說“二十歲以前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但一旦喜歡上了便是愛;二十歲以後很容易喜歡上一個人,卻很難很難愛上一個人!”

或許是吧,五年前對他的感覺,隻是喜歡而已!喜歡他的大方和風趣,喜歡他的帥氣和陽光,喜歡他的執著和大膽,喜歡他那寬闊的胸懷……那些都不算愛,不是說愛不需要理由嗎?……

喜歡,僅僅是喜歡,卻讓她這麼一位傳統的女孩,義無反顧地獻出了自己的第一次!

想到這裏,唐妃珍的眼眶有些潮濕。她深深閉上了雙眼,那溢出的淚珠泡在睫毛間,冰冰爽爽的。一陣潮起的喧囂,她睜開眼睛,回過頭去看了一眼山頂那月光中的樂大,美麗,卻感受不到一絲的留戀。

是啊,她再也不可能愛上一個人了!哪怕隻是喜歡,都讓她小心翼翼。大學兩年來,她極力逃避著“愛”與“喜歡”的漩渦。因為她懼怕,懼怕那渴望卻悲愴的、情感的可能!

於是她總在逃避,逃避著一切真愛的序幕和感情的萌動!

而最為可笑的是,逃避的結果反而是她在孤獨和欲望的驅使下,放縱了自己的靈魂!

她是個無可救藥的女孩……

“我們走吧,阿祥。”唐妃珍打破了月夜下的寧靜。

“走?去哪?”鄒祥的腦海中迅速閃過各種浪漫的場所。

“回宿舍吧!”

唐妃珍立了身子,帶著鄒祥的些許味道,拉著鄒祥,雙雙踱出了觀海樓的大門。

樂大觀海樓的大門麵對著山。往上,是一層層橫在山腰的球場,由台階串連著一直延伸到山頂的海濱街旁。過了海濱街,便是花香園了。

唐妃珍拉著鄒祥的手有些疲憊。走到第一個籃球場時,有一群學生正圍坐在一個點滿蠟燭的生日蛋糕旁,嬉鬧著。

“有人過生日。”鄒祥覺得該說點什麼,微笑著轉過頭去,卻見唐妃珍一臉的嚴肅,於是無語。

上了十幾級台階,經過上一層籃球場時,除了四五位寂寞難耐的投籃者外,依稀有幾對熱吻的影子。

唐妃珍把這一切看在了眼裏,卻依舊沉默不語。她今晚有些異樣,要是在平日裏,她準會借此神經兮兮地拿戀愛奚落鄒祥。這是鄒祥最怕的!不是因為鄒祥還沒有過女友,隻是每當那時,鄒祥總會感到一種藏在心底的秘密被道破的尷尬,而不知所措地目光遊離。而目光遊離正是心虛的表現!鄒祥還沒有表現的勇氣。

幸好唐妃珍從沒有注意過鄒祥的眼眸。包括今晚,在鄒祥看來的異常,恰恰是唐妃珍真性情的品質!她原是個悲情的女子,那些活潑和快樂,隻是在陌人麵前的掩飾。而在今晚,這份掩飾終究敵不過月色的安撫,在台階兩旁相思樹那沙沙作響的晚風中,袒露無餘!

他們很快上到了一個網球場。這是樂大最好的網球場,裏麵曾經灑下過她和他還有李博愛的笑聲。

這些唐妃珍都記不清了,雖然剛剛發生。唐妃珍能記住的反而是想忘也忘不了的更久遠以前的苦澀年華!

這些都是鄒祥所不知的,和唐妃珍在一起的時光是他珍藏在心中最甜美的安慰!唐妃珍握著他的手,是她的大大咧咧,對他來說更是一種希望的肯定!

而今晚的網球場好像理解了鄒祥的心情,一改往日的燈火通明,而默默地用灰暗襯托出月光的力量,讓周圍賞月的人群中不時傳來感風傷月的吟誦……

唐妃珍還是沉默不語,直到爬上了海濱街,立在擁擠的人群中,觀看那場月光下的吉他演唱會時,她的唇邊才傳來低聲的抽泣。

那是本學期吉他協會的首場演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