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章 所有的駿馬 (7)(1 / 3)

“今天夠丟人的。正唱著,嗓子突然冒火了,就啞了。哈。”她喝著冰水。

“常來這裏唱?”

“對。我簽了約。每周唱三個晚上。”她喝著冰水,有些心神不寧地東張西望。

“你在找什麼?或許,我可以幫你。”我說。

“不,我找幾個老相識。往常他們一聽我的歌都要扔個一兩千塊錢的。還好,今天都沒來,我今天醜態百出。你是幹什麼的?”

“給日本人當狗腿子。外企員工。”

“那也不錯。”她低頭撥了一下胸飾,顯得很不在乎。她的曲線圓潤,很性感。

“從哪裏來的?”我又問。

“廣州。”

“其實在那裏發展也不錯,而且還可以向香港進軍啊。”我笑了笑。

她逼視著我:“太難了,你不懂的。北京自有首都的好處。”她歎了口氣,“不過,外地人在北京混,總覺得這裏像個鐵桶一樣密不透風。”

“我也是從南方來。我辭職了,然後就到外企打工了。”

她打斷了自己的若有所思。她顧盼生輝的樣子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她從手袋裏取出了一張名片:“有事呼我吧。認識你很高興。你挺單純的,哥們兒。”

“謝謝。”我說,我接過來她的名片。她叫藍玲。我遞給她一張名片。“嘿,喬可。這名字挺有趣。”她又打了個哈欠,“可是我累了,我要走了。”

這時,德田跳完了一曲,他走下舞池坐在我邊上,要了一杯氣很足的可樂。這時,他那一雙兔子眼睛忽然發現了藍玲。“嘿,小姐,你很漂亮。”他接過侍者遞過來的一杯可樂,把自己的領帶拉鬆,眯著眼睛盯著藍玲說。我知道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情色的味道。

“我今天嗓子出了一點問題。很抱歉。看來我拿不到今天的錢了。”她調皮地聳了聳肩,渾圓的乳房在衣服裏輕輕蕩漾了一下。

“嘿?真的?那麼,我可以請你為我唱一首歌嗎?我是德田一郎。他是我的助手。”他掏出了一張兩百美元的票子,放在小盤中推了過去。“嗓子壞了沒關係,輕聲唱,唱一首關於櫻花的歌。會嗎?”

藍玲偏頭看了一眼那張兩百美元的鈔票,揚了一下眉毛,顯得很高興。她伸手把錢拿過來,竟然把它塞進了乳溝處的衣縫裏。然後,她朝德田和我嫣然一笑,就上台去了。

德田得意地衝我笑了一下。我心情很不好受。我已經有點兒喜歡上這個性感、簡單的歌女。但看來德田對她發生了興趣。而他是我的老板。藍玲用啞嗓子唱起了《櫻花》,這是一首日本民謠,節奏很強,德田滿意地一邊拍著沙發邊緣,一邊晃著身體。我這時候心情十分複雜。藍玲唱完了,走下來,坐在離德田很近的地方,揚起脖子,“要我再唱一首嗎?”

德田把臉向前湊近藍玲,從口袋中又抽出一張兩百美元的票子(他今天破費得真不少),把它塞進了藍玲的乳溝裏,“不用再唱了。不過,我想帶你兜兜風去,坐我的車去,可以嗎?”“好極了。”藍玲說。德田把臉轉向我,臉上立刻換上一副嚴肅表情,“喬可君,請你自己打車回去,好嗎?”

我點了點頭。然後,他們倆站起來,德田摟著她柔曼的腰肢,兩個人向出口走去。我冷冷地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們的背影,手中的長杯子轉來轉去。我看見德田的手移在了藍玲的屁股上,在那裏用手指表達著什麼。我這會兒感到了憤懣和無奈。

夜晚很冷,城市也睡得死氣沉沉,城市的夢境在大街上飛奔。我突然有些想丹妮,雖然她借我的力量和丈夫離了婚,卻又告訴我她找不著愛我的感覺了。我覺得自己和丹妮的事有些糊裏糊塗的。一切都發生在我沒有長大的年月,難道不可以諒解嗎?我卷入了一場感情的糾紛,挨了揍,被人議論,然後,我又像個失敗的人一樣逃走,躲得遠遠的變成日本企業的員工。

我至少是喜歡丹妮的,而且,也曾想娶了她,可我連自己都沒有立起來,一個男人什麼都沒有,他同樣也沒有權利擁有女人。就在昨天,德田勾搭了那個叫藍玲的歌女,讓她成了他的情人。今天一大早,他喜滋滋地把我叫進辦公室,用手托著下巴,向我描述了藍玲美妙的乳房和私密處的顏色。當然很美妙了,混蛋!可我還得將手垂在褲縫邊,將身體呈六十度的彎曲,為了年薪四萬元而聽他大談搞中國姑娘的乳房和屁股。他還不厭其煩地給我說了說他和藍玲做愛的過程。“藍玲小姐是個有多重性高潮的人。我都有些招架不住了。”德田一郎的臉在我眼裏扭曲成了一顆南瓜臉。“好了,出去吧。快去把公司最新文案給我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