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8章 午夜的狂歡 (3)(1 / 3)

而在這種燈光朦朧的地方,色情交易往往就要達成了。一種交易叫做“打飛機”,即按摩小姐會連同你的生殖器一同按摩了,她會先在你的陽具上塗上發亮的潤滑油,然後就用手一下一下地撫摩你。左岩有一回就叫一個小姐吃盡了苦頭,因為他是一個射精緩慢的家夥,結果一個鍾(四十五分鍾)過去了,他仍舊還沒有射,還沒有把飛機打下來,害得小姐滿頭大汗。如果你想幹一把,你就向小姐直說就可以了。左岩記得十分清楚,他和一個消瘦的姑娘幹了一把,那個姑娘從頭到腳吻了下來,在他的大腿根處停住了,因為她發現他那裏長了一塊癬,她遲疑著,擔心他有什麼病,實際上那隻不過是一塊癬而已。他說:“我沒病,我沒病……”那個女孩才給他套上了避孕套,然後像一隻母山羊一樣騎到了他身上……被她壓著的感受十分奇特,她如同是一條輕巧的魚,但她渾身仍舊長滿了刺。到後來他在下麵終於被她切磨得叫了起來,達到了高潮。

但問題是,這種白天和黑夜完全分裂的情況,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覺得自己的確越來越平麵,越來越可憐,但他又不知向誰說,當他看到秦傑、於磊、何曉那沉溺於物欲之中的樣子,他就想盡快地逃離他們,但他卻又像一塊廢鐵一樣,加倍地被吸向了他們。他們如同一個磁極,叫他不能自拔,無地自容。

午夜一點,他們從桑拿按摩院中鑽出來,來到了已十分冷清的大街上。這個時候,大街上隻有燈光和黑暗的蝙蝠在一同翻飛,他們的肢體被蒸、被按摩與放鬆之後,變得輕鬆多了。何曉說:“我真想飛起來,飛到這夜空之中。你看這座城市的夜景多美麗啊,我要飛到天空之中,和蝙蝠在一起飛翔。”

但秦傑提議他們都鑽入汽車,於是他們就都鑽入了汽車。在歌舞廳裏喝的酒已被揮發了不少,他們感到頭已不再發暈,左岩也看不見半空之中飛舞的龍蝦和地雷了。他們在汽車裏,汽車被發動著,像一隻在黑夜之中闖入都市的獵物。這一刻的城市是死寂的城市,到處都是被燈光照亮的局部地區,城市被麻醉了,它躺在一張巨大的手術台上,但肌體仍舊在顫抖著,汽車安靜地在街道之上滑行,在城市之中飄動。這一刻他們幾個人都不說話了,汽車裏彌漫著一種沉默的氣氛,汽車如同一隻敏捷的獵豹,在空蕩蕩的大街上飛奔。沒有什麼人,隻有一輛輛稀疏的汽車,浮在如同幹癟的血管的城市大道上。“速度!”秦傑嚷嚷了一聲。他立即加大馬力,把汽車開快了。不久,他把汽車拐到了通往首都機場的高速公路上,然後他把車開到了每小時兩百公裏的速度,汽車在輕微地浮動,如同一塊靜止的海綿,而四周則向後湧動著海水,這是左岩奇特的感受,如此快的速度使他感到了死亡的威脅。

這一刻!完全是在剃刀的邊緣飛奔,一不留神你就會被切成兩半,被死神收入囊中。左岩有一點兒緊張,他不知道於磊和何曉的想法,他看到在車裏他們的表情沉靜,仿佛什麼事也沒有發生,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嗎?而汽車則在向死亡的懷抱飛去!左岩感到自己緊張極了,他可以聽到自己的心髒撞擊前胸的聲響。秦傑一定是瘋了,或者他是一個鎮定的瘋子,如果他當上了一國總統,掌握了核按鈕,那麼他一定會威脅全人類!他就是這麼一個瘋狂的家夥。左岩覺得秦傑是一個瘋狂的船長,而於磊、何曉和他一起,正在被這個瘋子一起帶向一個瘋狂地帶。這當然是行走在剃刀的邊緣,鋒利的生活會隨時切掉我們的肢體。這樣說不免有一些空泛,但的確如此,當秦傑以每小時兩百公裏的速度開著車在首都機場高速公路上狂奔的時候,左岩感到死亡與自己隻隔一張紙。他感到了恐懼,那種恐懼使他想突然從車上跳下去,遠遠地離開他們,他覺得他們全都麻木了,在賭博、色情交易、迪廳、貼麵舞和按摩之下麻木了,他們如同幾棵麻木的樹,等待著被砍伐一光。當然這高速行使的過程大約持續了半小時,然後,他們駛離了高速公路。

他們的車停在了一片空寂的樓群下麵,四周靜得如同海底世界。這裏是何曉的家,秦傑他們都下了車,打算去何曉家再玩一會兒,“我們可以呼幾個小姐來再跳上一夜貼麵。”何曉說。但這時秦傑發現不遠處地下通道的井蓋上躺著一個人。“那是一個啞巴,天天在這裏伸手向路人要錢。”何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