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炎熱下,散發著屍體腐臭的氣味,我想這也就是炎熱夏天的作用吧,如果屍體是在一個隱蔽的地方過了一段時間才被發現的話,上麵早就該趴滿蒼蠅了。
“死者確實是在夜晚0點時遇害的,而且是從遊樂園的正門進入的,這樣的話……”我看見那一堆已看不出是人形的屍塊,心生惡心,停止了想要說的話。
轉眼的功夫已經到了正午,我用顫抖而且冰涼的手拿起電話,向父母報了平安,告訴他們中午不能回去吃飯……何況,我也吃不下飯。路警官隨後帶領我們來到了能夠注意到死者進出的人那裏——遊樂場的守夜人。一所不大的傳達室,如同慘白的臉一般的牆漆,昏暗的屋內坐著一個駝背的人,臉上的皺紋好像是一條條溝壑,眼中流露著的是無辜的眼神,好像並不知道有人慘遭毒手這一情況。
“你好,請問一下,昨晚0點是您值班嗎?”路警官好像是一個已經規定好係統的機器人一樣,習慣性地拿出了他的證件,守夜人也好像是在端詳一件藝術品一樣,盯著證件看了半天,直到路警官收回證件。
“啥事啊?”守夜人用方言問。
顯然,他不知道內情。
“0點的時候,你看見有人進遊樂場了嗎?”
“0點,啥是0點?那表盤子上不就隻有十二個數嗎?”守夜人皺了皺眉頭。
一向做事沉著的路警官險些仰頭翻了過去,他很驚奇這人竟然不知道0點,他於是解釋道:“深更半夜的時候你看見有人進遊樂場了嗎?”
“讓我想想啊……啊!有個女的,好像是進去了。”
“還有什麼?”
“她進去之後有一段時間了吧,好像是想起了口哨一樣的聲音,但又不是吹哨子,我估摸著是那種……叫什麼琴來著?”
“口風琴。”
“啊,對,口風琴;吹的那個曲子我好想在那個地方聽過會兒來,忘了,記不住咧,還有我就什麼也知不道咧……”(家鄉的‘不知道’會說成‘知不道’。)
“好,謝謝。我們走了。”
“等等,那個人怎麼了?”
“死了。”
“哎呦,我說呢,剛剛人還挺多的,一會兒的功夫都跑光了,還來了一堆青天大老爺……我說呢。”守夜人大呼。
路警官好像又記起了什麼事,轉回身又對守夜人說:“受害者被殺時你為什麼沒聽到?”
守夜人摸了摸腦袋:“不小心就睡著了……”
路警官撅了撅嘴,轉身離開了;我們也跟著他出了這慘白的傳達室。
“報案人是誰?”我突然想起來。
“遊客,其實首先見到死者的不應該是那名遊客,而應該是另一個人,但是遊客報案的時候發現她倒在地上,我覺得應該是暈過去了吧。”
“啊……”我第一次見到被切開的屍體,說實話,我也並沒有完全恢複,身體好像冰凍了一般,又像死人的皮膚一樣,冰涼的嚇人,其他人也如此,隻有周雨彤還手裏拿著冰激淩,吃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