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戚二人在橋邊客棧吃過晚飯,往橋中央走去。祈天橋上隻間或過往幾個行人,遊人與攤主們都已前後散去。
夜幕漸漸降臨,神衛營的幾個神衛來祈天橋上掛上路燈,與寒戚二人打過招呼,忙手頭活計去了。
橋欄兩岸的路燈光下,橋麵也還算明亮,但是河風實在是太刺骨了些,因為距離中午的溫暖感覺實在太近。
戚憐的臉色不怎麼好看,寒夜看在眼裏,胸口創口處被風吹得微疼,寒夜挪了下腳步,在戚憐身前用身體擋住風來的方向。
看到遠處過來一個人,走近點時,燈光下看得一身碎花裙裝,臉上掛了紗巾。
戚憐心頭沒來由煩悶起來,沒好氣地問寒夜:“就是這個女人?”
寒夜心頭突然覺得河風實在吹得讓人難受,聽到戚憐相問,輕輕點了點頭,“是她。”
蘇卿卿款步走了過,實實在在是婀娜多姿美不可方物!女子腰間一藍一白兩條腰帶在夜風裏輕舞,近前一點,摘下麵紗放進袖口。看到寒夜身邊的紅衣女子不著痕跡地更挨近寒夜,寒夜左腰下的七巧蕙絲刺得蘇卿卿心裏又無端不悅起來。
戚憐眼尖,已看清碎花裙裝女人的神色變化,心裏驚歎於此女容貌同時,也沒來由興致好了些,手臂已經挨著寒夜手臂了。
寒夜心裏本亂著,手臂被戚憐手臂挨著,心裏一霎又靜下來,衝已近到身前半丈的碎花裙裝女子輕抱一拳。“姑娘。”
蘇卿卿強壓著心裏不悅之感,冷著臉深深打量一身紅扮的戚憐。
戚憐臉色倒是帶著微微笑意,微挺著胸,也深深打量著碎花裙裝女子。好一會兒無言對視。
寒夜靜靜看著這樣情形,隻覺得有趣,卻也不敢言語。
“紅羅刹戚憐?”碎花裙裝女子紅唇輕啟,看著戚憐淡淡問了聲。
“美嬌娘蘇卿卿?”戚憐也自聽父母口中說過蘇卿卿這個女子,亦正亦邪,手頭兩條特製綾段厲害非常,隱隱有年輕輩第一高手之勢。不過聞說這個女子不論何時,似乎都笑意盈盈著,連殺人時也是如此……何故對寒夜,如此不悅?
碎花裙裝女子掃一眼寒夜,後退半丈。“青衣修羅寒夜,拔劍。”
寒夜要上前一步,已被戚憐堵在身後。“美嬌娘,你可好意思?昨日寒公子與睚眥必報交手時,想必你也在場?寒公子身上帶彩,你難道不知?”
蘇卿卿冷著臉色,在寒戚二人臉上隨意掃了一眼。“紅羅刹,江湖仇殺,難道還要講什麼公平?何況,你既知本姑娘美嬌娘之名,難道不知本姑娘是個沒正邪之分的人?”
寒夜跨一步與戚憐並肩,不解地看著蘇卿卿。“蘇姑娘,可否將個中緣由道明?好歹也讓小子死個明白?”
蘇卿卿怒色聞言而生,後退兩步,衝寒夜喝聲道:“廢話少話,你礙著本姑娘眼,這就是本姑娘要取你性命的緣由!”
“美嬌娘!”戚憐聽蘇卿卿如此麵罵寒夜,也是氣極,喝了聲,雙手十指卡住八個飛蝗石對著蘇卿卿。“莫道我們怕你,還不知誰取誰性命!”
蘇卿卿已經取了藍色腰帶在手,這條腰帶看似平平無奇。寒夜後退兩步,戚憐手中暗器已經招呼過去。
蘇卿卿綾段輕舞,姿勢優美至極卻將飛來暗器一一彈開,暗器與綾段相觸時聲音低沉又輕不可聞。
蘇卿卿一邊,全無殺氣露出!但是自那藍色綾段舞動起來,夜風似乎越加寒峭。
而這樣的感覺,更是讓場中的戚憐感覺壓迫。
幾步遠的寒夜皺著了眉頭,不知要如何解這個局,原來心裏,實在無法對這個女子生出半分殺心。幸好戚憐陪同到此,要不然自己怕是要站著任她取了小命去。
場中態勢看著有點僵持,蘇卿卿無法近身;戚憐暗器也傷不到對手。
戚憐心裏危險感卻越發強烈,蘇卿卿的綾段,別有厲害地方,如此濃的寒冷之感,必然是此綾段所致。藍色綾段已如此,蘇卿卿雙綾在手,將會如何?
蘇卿卿也是不敢半分大意,昨日看戚憐與睚眥必報交手時,已經確知這個紅羅刹必然還有壓箱底的絕活沒有出手!何況一邊的青衣修羅,斬殺睚眥必報的劍勢自己竟然隻看到虛影!好快的劍,好毒辣的眼光!想來一劍斬殺莫向前之事也不假……這樣拖下去,對自己越發不利,紫青手鏈!你到底在哪裏!
蘇卿卿殺意頓時蓬發開!
蘇卿卿一個轉身舞動,已經取下白色綾段到手中。原來白色綾緞下麵還有條白色要到束腰。
場中的空氣隨著蘇卿卿兩條綾段的舞動越來越寒峭得讓人抵擋不住,戚憐秀眉上清霜點點!
寒夜腳下動作,便要入場。戚憐喊聲已到。“寒夜,你看著。”
蘇卿卿雙菱在手,武技路數多了不少。藍色綾段盤舞彈飛奔來暗器;白色綾緞瞅準時間彈如流矢刺向戚憐。
場上二女輕功皆是精巧曼妙。
蘇卿卿極小步伐極快步頻,若是眼力稍差,多半要以為這個美貌女子非鬼即妖,要不然何故能不動而挪?
戚憐融合了風柳步的身法,迅捷而出乎人意料,以為不可去處去了,以為不可來處來了。
寒夜看場上二人神色,已知二人準備要放絕招!
寒夜心海無故翻出滔天巨浪,胸口本愈合的創口被崩開,流出血來染紅了胸前青衫一片。